[轉載]〔東方玄幻〕武神 作者:蒼天白鶴
本帖最後由 moskk026hin 於 2011-4-16 12:59 PM 編輯內容簡介 :
什么是天才?
無論學習任何戰技都能完全領悟,只要修煉新的功法就能掃除進階的壁障。
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一個意外誕生之下的天才!
ps: 只供閱讀...請勿回應
第一卷何謂天才
第一章 賀家六子
宇宙初開,陰陽二氣相合,衍生天地萬物,無窮乃至無盡。
陰陽二氣,穿梭空間宇宙,凝合萬般法則,是謂萬物歸宗。
※※※※
夜很深很深,天上驟然冒出了多如恒河沙數的星星,灼灼地發亮,恣意地閃爍。
就在這一片夜月之中,山坡上的一名少年正沉腰坐馬,平靜的凝望前方。
想要保持這種姿勢是一件極為累人之事,然而山坡上的這位少年的臉上卻是沉穩之極,給人的感覺似乎并不是在蹲馬步,而是悠閑的坐在一張椅子上似的。
豁然,一點細微的“沙沙”響聲傳入了少年的耳中。
這并不是風吹落葉的聲音,而是有人或某種動物踏著極為輕巧的步伐朝著這里靠近的聲音。
山上有著連綿無盡的高大樹木,有的竟然達到數人合圍才能抱住的地步,是一片真正的老林子。然而,老林子雖然久遠,但是在這夏日炎炎之際,卻也沒有多少野獸會下山禍害。
那位依舊是扎著馬步的少年側耳細聽,片刻之后,臉上露出了一絲開朗的笑意。
“一濤,出來吧。”
隨著少年的一聲輕喝,另一個比這位少年略小一點的少年頓時從一顆大樹后跳了出來。
“六哥,你的聽力真好,又被你發現了。”
這二個少年都是山腳下賀家莊中的三代子弟。
年紀較大,在月夜之下依舊是苦練不輟的,是三代子弟中排行第六的賀一鳴。而另一個年紀較小的,則是排行第九的賀一濤。
他們雖然年僅十一、二歲,但是卻已經開始接受莊中為所有年輕弟子制定的精英教育了。
做為賀家的嫡子之一,賀一鳴和賀一濤都擁有姣好的天賦,雖然這種天賦還不足以使得他們在家族中的三代子弟中出類拔萃,但也并不會遜色于其他人多少了。
賀一濤從大樹之后竄了出來,豁然身子一矮,腳下發力,如同閃電般的朝著賀一鳴飛奔而來,同時他雙手抱胸,借助于前沖之力,在即將碰觸到賀一鳴之時,猛地向前打了出來。
雖然僅有十一歲的年紀,但是這一個沖刺的力量和速度,都是不容小覷。
然而,在他面前的賀一鳴卻是微微一笑,看似隨隨便便的伸出了二只手,輕輕的在那充滿了力量的拳頭上按了一下。
“唉呦……”
賀一濤慘叫一聲,身體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轉了個半圈,這二圈硬生生的打到了地面之上。
一時間頓時是泥土四濺,特別是罪魁禍首賀一濤更是甩著手腕,雪雪呼痛。
賀一鳴微微搖頭,看到自己身上也濺到了一些泥土,不由地愈發郁悶了。
“九弟,你怎么又來這一招,這可是我明天要換的衣服,弄髒了又要清洗了。”
“嘿嘿,六哥,我只不過是想要再試試么。”賀一濤再甩了甩手腕,他的力氣雖然已經不小,就算是內勁也達到了一定的地步,但是身體發育畢竟不能與大人相比,硬碰之后雖然不至于受傷,但是短時間內的疼痛卻是難免的。
“哼,你又沒有突破到第五層內勁,還要試什么。”賀一鳴不滿的道。
賀一濤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突地問道:“六哥,你感到要突破的契機了么?”
賀一鳴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點也不象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了。
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賀一濤連忙拉住了六哥的手,道:“六哥,我錯了,不應該問的。”
賀一鳴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沒事,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賀家的孩子從五歲開始,就要修煉家中的內功秘籍,所有的秘籍無論是哪種屬性,都分為十層。
對于一般人來說,只要不是那種笨到了和白癡差不多的地步,或者是沒有一點兒的天賦,那么就都可以在五年內修煉到第三層的地步。
而這前三層的內勁秘籍也僅有一般的強身健體,延年養身的作用罷了。
至于第三層以后的發展,那就要看個人的天賦、悟性和機遇了。
賀一鳴五歲開始學習金系的主修內功秘籍之一的混元勁,在一開始上手之時,他的進步如飛,僅僅在一年之后的六歲之時,就已經成功的晉升到第三層了。
那時候所有人都對他的前途十分看好,因為這并不僅僅代表了賀一鳴的天賦較好,修煉勤奮,還有他選對了與本身屬性相應的內功秘籍,所以才會進階如此之快。
要知道內功秘籍有著各種屬性,若是能夠修煉到與人體主屬性相應的秘籍,自然可以進步如飛,但若是挑選的秘籍不對,那么很有可能什么也修煉不出來。賀一鳴第一次就能夠挑選到與他身體相應屬性的內功秘籍,絕對是一件好運的到了極點的事情。
在隨后的三年之中,賀一鳴每一、二年邁上一個坎,九歲之時,就已經晉升到了混元勁的第五層。
可在這之后,賀一鳴就遇上了每個人都會有的修煉壁障,并且在這個關口上一卡就是整整四年。
在這四年中,家族中的二個兄長、姐姐和一個堂弟,都已經趕上了他,晉升到了五級的地步,就連自己的小妹和眼前的小堂弟,也達到第四層了。可他就是在原地踏步,無論如何勤奮努力,就是無法再有寸進。
當然,在家中第三代九個兄弟姐妹之中,也唯有長子長孫的老大達到了第七層,老二和老三達到了第六層,其余幾個都是在第五層或者是第四層徘徊。
但是象賀一鳴那樣九歲就達到第五層,隨后四年中還是沒有顯露一點兒進階跡象的,那就是獨份兒了。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賀一鳴緩緩站直,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那幼小的身體竟然透著一絲說不出的寂寞。
賀一濤吐了吐舌頭,他的進階可是按部就班,并沒有象六哥這樣,從小就在幾個兄弟間異軍突起,被譽為能夠和老大比肩,甚至于能夠超過老大的天才般被期待著的經歷。所以他絕對無法體會賀一鳴此刻的苦惱。
雖然賀一鳴的父親和長輩們也都多次開導,并且非常嚴肅的告訴他,若是他不能將心中的執念放下,那么很有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突破如今的修煉壁障。
這就是內功秘籍中最大的奧秘,在三層之后,每晉升一層之時都需要一定的機緣,運氣好的時候,也許在練功之時就自然而然的破關晉升,甚至于連自己也不知道。而運氣不好之時,也許數十年如一日都無法再有寸進。
當然,修煉的級數越高,想要突破的難度也就越大。
正如賀家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在修煉達到了七層之后,哪一個不是花費了十余年,甚至于是數十年的時間才能有所進步的。
賀一鳴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十三歲就擁有第五層實力也一樣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就連二哥一海,三哥一炫也不過是在十七歲之時才晉升的第六層罷了,而他還有著大把的時間可以修煉。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想要做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放下心中執念,對于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
看到了六哥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了,賀一濤心中如同小鹿般的亂跳,他雖然比六哥小二歲,而且并非親生兄弟,但是自小這二個就特別對眼,只是每當賀一鳴凝眉之時,賀一濤都會有著心驚肉跳之感,他勉強一笑,道:“六哥,我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
賀一鳴沒精打采的點了一下頭,揮了揮手,賀一濤立即是如同猿猴般的離開了,而他的那雛嫩的聲音卻在賀一鳴的耳中響起。
“六哥,如果你真的沒有感到晉升的跡象,不如換一種功法試試吧,或許有效果呢。”
賀一鳴一怔,那原本堅若磐石的心慢慢的有了些許的動搖。
并不是所有修煉內功秘籍的人都能夠象賀一鳴這樣,能夠一次性的找到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
有的人要挑選二次,三次,甚至于是更多。當然,這也與每個人的天賦有關,若是天賦太差,那么效果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賀一鳴雖然在第一次選對了功法,但是多年被困于一個關卡之后,那么改修其它功法,也未嘗不是一個選擇。
這個道理他早就明白,但是想想練了那么多年的混元勁,而且還是在一年以內突破到第三層的特別適合自己的功法,他就舍不得輕易放棄了。
望了一眼山腳,賀一鳴正待下去,卻瞥見了衣角處的泥巴,眉頭微微一轉,考慮了一下,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在山腳的另一邊,有一條清澈的湖泊,也是賀家莊中那些三代弟子們玩耍的地方。
來到了這里,賀一鳴熟門熟路的脫掉了衣服,就著河水清洗了起來,片刻之后,衣服上的泥巴已經洗掉了,雖然有些皺巴巴的,但是比起剛才來,卻已是好的太多了。
正待離開之時,湖中突地光芒一閃,賀一鳴微微一怔,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湖中突然出現的璀璨光芒,不知不覺中心神被其所攝…… 這什麼好東西?{:4_176:} 第二章 湖中奇遇
那是一道奇異的色彩,賀一鳴竟然無法叫出這究竟是什么顏色。
他微微的張開了嘴巴,想要呼喊,但是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伸長了手臂,想要去碰觸湖中的光芒,卻發覺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不知怎地,在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想要將碰到這道光,無論如何都要碰到。
這是來自于本能的吶喊,雖然沒有從嘴巴中叫出來,但卻已經是在內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呼喊著。
一步踏出,賀一鳴的一只腳已經浸入了湖水之中,夜晚冰涼的湖水浸濕了他的褲筒,浸沒了他的小腿,絲絲的寒氣迅快的帶走了他腿上的熱氣。如果是平時的話,賀一鳴早就是驚叫著跳開了,但是在這一刻,他卻仿佛是沒有知覺似的,另一只腳也是隨即邁入了湖水之中。
在這懵懵懂懂的迷茫之中,賀一鳴并沒有發覺,他的雙腳已經相繼邁進了湖中,并且連整個人都慢慢的進入了。
湖面之上,奇異的色彩若隱若現,漸漸的沉了下去,來到了湖心的水中。
這里只不過是一個小湖泊而已,里面的魚蝦在見到這奇異的光芒之后,立即四散而逃,唯有賀一鳴象是失魂落魄似的朝著這片奇異色彩慢慢游去。
賀一鳴游泳的技術就是在這個湖泊中練出來的,從小的每一年夏天,都會在這里摸滾打爬的,水性也算得上是無師自通了。雖然并不是頂尖的,但是游一段路還是沒有任何問題。
漸漸的,賀一鳴不斷的接近了這奇異的光芒。
越是靠近這里,他就越發的能夠感覺到這東西的強烈吸引力,就像是小孩子見到了糖果,花花公子見到了赤裸的美女似的,賀一鳴根本就無法生出任何的抵抗能力。
他伸出了手,輕輕的朝著這道奇異的光芒摸去。
輕輕的,就像是捧著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又像是捧著自己的性命似的,將這東西捉主了。
這是一團光,一團仿佛是沒有質量的光芒,但是當賀一鳴的雙手碰觸到了這道光芒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卻立即傳來了無數匪夷所思的圖像和聲音。
最先出現的,是一片空蕩蕩的的場景。在那里,一切皆空,除了空曠還是空曠,而他本人竟然也產生出了一種萬物皆空的感覺。
沒有憂慮,沒有傷心,沒有喜悅,也沒有歡聲笑語,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他就像是在母體羊水中的胎兒般,徹底的體驗到了“空”字的含意。
這并不是精神上的空虛,而是真正的……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點光芒在空中出現,仿佛是朝陽升起的那第一縷光線,從這無盡的“空”中誕生了。
然而,這一縷光線從無到有并不是一帆風順,它在驟然點亮之后,霍地黯淡了下來,整個世界又一次的進入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只是,光明很快的再次出現,那明亮的光芒驅逐了黑暗,將所有的一切都展現了出來。
隨后,光明消失、出現,再消失,再出現。
周而復始的,似乎每一次的消失、出現都是一場輪回,而每經歷一個輪回,光明的力量就越來越大,最終戰勝了黑夜,驟然間大放光明,將一切都籠罩其中。
賀一鳴的精神似乎也在這一刻蘇醒了,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似的,怔怔的看著這奇異的變化。對于尚且年少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理解這些變化代表了什么。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似乎是碰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當光明似乎是永遠的綻放了開來之后,黑暗似乎也知道無法再泯滅光明了。不過它并沒有離開,而是緊緊的與光明糾纏在一起,最終二種迥然相反的力量形成了一個奇異的物體。
在賀一鳴的腦海中,似乎是多了一個陰陽二極的八卦圖,特別是在二極中心,不斷的旋轉著,就像是想要將一切都吸納進去似的。
在他的腦海中似乎是發出了轟然的一聲巨響,他的精神頓時毫無抵抗的被吸納了進去。
不斷旋轉的二極中心隱隱的冒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圖像,而這些圖像就這樣不斷的在賀一鳴的腦海中閃爍著。
在這一刻,他似乎是飛到了高空,站在了數萬米的空中,感受著太陽炙熱的怒火,感受到了凌厲無比的巨大罡風。他似乎來到了深海之中,看到了海底不可思議的美麗景象,又感受到了那洶涌澎湃的高達百米的巨大浪頭的恐怖。
正當他膛目結舌之時,似乎又來到了地心深處,見到了無數稀奇古怪的礦石,并且對于每一種礦石都了如指掌。下一刻,他直接的進入到了地底的巖漿之中,那泛動著紅色的水花足以消融一切,幾乎就要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眼前一花,他離開了那個讓他永遠也無法忘懷的美麗而恐怖的地底世界。來到了一處峽谷之中,他抬頭,看到了一望無垠的萬丈高峰,站在高峰之下,他渺小的如同一點微塵。
轉瞬之間,他的身形不住拔高,整個世界似乎都在他的腳下。
這是一個美麗的世界,無數奇花異草,原始森林都充滿了勃勃生機,他感受到了整個世界的強大生命力量正在不停的釋放著。
豁然間,一片白色的霧氣從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角落中狂涌而出,幾乎就是在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靜止了,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冰封世界。他甚至于是看到了被冰凍住了的美麗鮮花,那仿若出自于最好工匠之手的冰雕一般。
賀一鳴的心中驚駭無比,如果有一點可能,他早就想要退出這個環境,但是此刻他似乎是身不由己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離開。
此刻,在這個冰凍的世界之中,就連他的精神和意識都似乎是被凍住而無法動彈了。
豁然間,一道巨大的雷霆之聲從天空中傳了下來。
整個白色的世界頓時變得黯淡了起來,天空中的每一個角落都閃爍著巨大的難以想象的雷電,這些雷電仿佛是無窮無盡,仿佛是永不衰竭。
粗大的電光劃過了空中,來到了那冰封千里的大地之上,將所有的一切都轟擊成了一片殘渣。
巨大的雷電在天空中飛舞著,賀一鳴的靈魂和精神也隨之搖拽不定。
終于,在一個雷電劈到了他的面前之時,賀一鳴看到了眼前那乍然出現的一道光。
這是最原始的一道光,里面所擁有的,是最初的本源力量。
賀一鳴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手,將這一道光緊緊的拽在了手中,他的身心似乎也與這一道光徹底的融為了一體。
眼前的一切開始晃動,整個世界慢慢的在他的眼前破裂了。
賀一鳴陡然間一個寒噤,他突然重新獲得了對于身體的支配權。
寒氣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侵襲而來,提醒著賀一鳴此刻并不是非常美妙的處境。轉頭一看,四處都是水,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進入了冰涼的湖水之中。
賀一鳴的心中立即的驚慌了起來,雖然他的體質遠比普通的同齡人要強悍的多,但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湖中,要想不驚慌失措,那是決無可能的事情。
不僅僅如此,賀一鳴還感到了一陣氣悶,他的胸膛象是安放了一個炸彈,隨時都要爆炸了似的。
或許是因為出于求生的本能,賀一鳴的雙臂自然而然的劃動了起來,他的身體頓時是如同游魚一般的迅速朝著湖面上竄了上去。
他并沒有發現,此刻他的水性仿佛是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似的,只不過是輕輕的舒展猿臂,劃了幾下,就已經夸張的從將近湖底的位置直接竄上了湖面。
“呼……”
賀一鳴的腦袋冒出了湖面,貪婪的呼吸著那清新的空氣,一種唯有快溺死之人才能體會到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分外的珍惜著此刻的空氣,似乎是想要將一輩子的呼吸都在今天吸完似的。
良久之后,賀一鳴終于放松了下來,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身子一個哆嗦,隨后飛一般的朝著湖岸游去。
片刻之后,他已經來到了湖岸,雙手一搭岸邊,立即是一個翻身,輕巧的躍了上去。
回頭望著幽暗的湖泊,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在他的記憶中,只記得在湖邊洗衣服,并且看到了一團神秘而奇異的光,隨后的一切,他就完全不清楚了,只是在恍惚間看到了許多奇怪而不可思議的景象。
這些景象是如此的真實,但是他卻知道,這僅僅是一種幻想而已。因為如果這些景象成真的話,那么此刻他根本就不可能還活著站在這里了。
看了一下渾身濕漉漉的衣服,賀一鳴知道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干透了,而且這個地方充滿了詭異,他實在是不敢繼續待下去了。
一個轉身,賀一鳴以落荒而逃般的速度朝著另一個方向的賀家莊跑去,至于這個湖泊,已經在他的心中烙上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第三章 晨練風波
當賀一鳴返回賀家莊之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賀家莊在附近也算是一個有名的莊子了,老莊主賀武德是一位將內勁修煉到了巔峰十級的高手,在方圓數百里的縣城之中,算得上是最為頂尖的人物之一了。
賀武德生有三子,雖然他們修煉的功法屬性不同,但每一個兒子都擁有起碼內勁八級的修為,長子賀荃信更是早已晉升九級。至于第三代子弟中,長子長孫的賀一天今年雖然僅有二十一歲,但已經將內勁修煉到了第七層,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同輩中的第一人了。
其余幾個子女雖然沒有突破到第七層的天才,但以他們此刻的年齡來說,都可算是一時之選,是以賀家莊的名望確實是如日中天。
賀家的規矩很嚴,每日早晨,所有未曾晉升六級的三代子弟們都要進行晨練。當賀一鳴匆匆從湖中返回之時,家中操場之上,早就傳來了響亮的吼叫聲。
賀一鳴抬頭望了一下天氣,心中暗嘆一聲,也顧不得渾身濕漉漉的,直接來到了操場上。
此刻的操場上,有五位三代弟子正在進行最基礎的訓練,他們都是尚未達到第六層的弟子,三男二女,就連賀一濤也在其中。
操場的入口處,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負手而立,他就這樣站在地上,卻象是一座金剛般,給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賀一鳴連忙上前,來到那人的身邊,輕聲道:“三叔。”
大漢正是賀一鳴的三叔賀荃義,他回過頭來,一雙眼睛中原本隱現怒氣,但是在看到了賀一鳴的狼狽樣之后不由地一怔,問道:“你怎么現在才來,身上怎么水淋淋的?”
賀一鳴的臉色微微一紅,低聲道:“三叔,我昨晚在半山腰練了一晚上馬步,下來的時候弄臟了衣服,去湖邊洗濯衣服之時不小心跌進了湖中。”
賀荃義臉上的怒容逐漸散去,道:“一鳴,我知道你很用功,但是晚上最好就不要出去了。”
“是。”
賀荃義一揮手,道:“回去換了衣服,先去補一覺吧。”
賀一鳴微微躬身,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三下五除二的換上了一套新的練功服,隨后趕到了后院的操場,加入了那幾個兄弟之中。
賀荃義看著賀一鳴那倔犟的眼神,微微的搖頭,嘆了一口氣。
從天剛亮開始,整整三個小時,這些少年們才算是修煉完畢,賀荃義叫停之后,又叮囑了幾句,才返身離開。
他剛剛走遠,那幾個小孩子就不約而同的坐到了地上,就連二個女孩子也是毫不例外。
賀一鳴的目光在幾個兄弟姐妹身上掃了一圈,和以前一樣,轉身就走。
“一鳴,你的第五層什么時候突破啊?”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少年們的中間傳了出來。
賀一鳴甚至于不用回頭就知道,問出這句話的,是比自己大二歲的賀一璋。
在家族中,大伯賀荃信生有四子,分別是長子長孫賀一天,二子賀一海,五子賀一璋和七子賀一域。他的父親賀荃名生有二子一女,分別是三代弟子中的三子賀一炫、還有排行第六的他和八妹賀一瓏,至于三叔賀荃義,則是生有一子一女,四姐賀一玲,還有小弟賀一濤。
雖然都是一個大家族的成員,但是兄弟姐妹之中,還是有關系好壞之分。
大伯家的四個兒子向來都是共同進退,特別是長子長孫賀一天,更是天賦過人,年僅二十就已經成功突破至內勁第七層,被家族中上下一致看好。
老二和老三這二家的關系就密切了一點,不過眾多兄弟姐妹相處基本上都是較為和睦的。
如今在三代九人中,賀一天、賀一海,還有賀一炫都已經成功的達到了內勁六層以上,是以免除了每日晨起鍛煉的項目。
而此刻開口詢問的,正是所有三代弟子中排行第五的賀一璋。
賀一鳴的腳步頓住了,他輕哼一聲,道:“還沒有突破,難道五哥您就要突破了么?”
賀一璋嘿嘿笑道:“我晉升第五層才僅僅一年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快突破呢。但是六弟你已經停留在這一層整整四年了。當年你和二哥、三哥可是差不多進入第五層的,如今他們已經晉升了,可你還在原地踏步,嘿嘿,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賀一鳴的眉頭輕輕的揚了一下,他的心中大力的跳動著,不過他并沒有回過身去,只是冷然道:“多謝五哥的關心,我明白了。”
說罷,他邁開了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賀一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用著一種嘲諷的語氣,道:“六弟,依我看,你應該換一種功法練練了,或許能夠一口氣沖到第六層也說不定噢。”
賀一鳴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就像是根本就沒有聽過他的這句話似的離去了。
剩下的五個人相視一眼,賀一濤突地跳了起來,飛快的朝著六哥離開的方向追去。
賀一玲和賀一瓏二姐妹怒視賀一璋一眼,手拉著手轉身離開,剩下的老七賀一域愁眉苦臉的道:“五哥,你怎么又去招惹六哥了,若是讓爹爹和大哥知道,你肯定又要挨罵,或許還會拖累我呢。”
賀一璋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道:“你膽子越來越小了,哼,我就是說他了又怎么,只要我能夠比他更早一步進入第六層,任誰也無法說我什么。”
賀一域的嘴巴嘀咕了幾聲,以連他自己也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不就是妒忌六哥比你早進入第五層么。”
好在賀一璋并沒有聽到自己親弟弟的話,否則肯定會當場氣瘋。
“老七,你也要努力了,爭取早一步突破到第六層,這樣我們家一脈就可以遠遠領先了。”賀一璋正色道。
賀一域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道:“五哥,你晉升五級已經有一年了,而我上個月才晉升成功啊,難道你還要我馬上突破?”
賀一璋怒哼一聲,道:“不錯,我要你加倍努力,向大哥、二哥……”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終于道:“還有三哥他們一樣,不都是成功的突破到六層了么。”
賀一域的雙眼直翻,道:“五哥,二哥和三哥可是比我大五、六歲啊,而他們突破到六層也僅是區區一年而已。”
賀一璋臉色一紅,道:“好啊,老七,你竟然學會頂嘴了,是不是想要討打。”
賀一域立即是焉了下來,道:“五哥,我沒有啊,我練還不成么。”
“好,那現在就開始苦練,我陪著你一起,快點,不要沒精打采的!”
賀一域:“……”
他心道:這真是我親哥么?
※※※※
賀一鳴快步離開了操場,他的心中充滿了怒氣,但卻是無處宣泄。因為他知道,若是因為這樣的口角而動手,那么肯定會招來父親的責罰。
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氣喘吁吁的聲音,他的心中一暖,停下了腳步。
果然,賀一濤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六哥,不要聽五哥的話,他就是妒忌你比他早幾年達到內勁五層而已。”
賀一鳴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你快點回去識字吧,否則三叔又要說你調皮,滿莊子的找你,請你吃竹筍炒肉片了。”
賀一濤一個激靈,四處張望了一圈,一雙手捂住了屁股,臉上露出了驚駭之色。
還好他最終并沒有看到老爸的身影,這才松了口氣,猶豫的道:“六哥,其實五哥說的也有點道理,要不你換一種功法試試?”
賀一鳴的臉色一緊,隨后笑道:“我自有主張,謝謝。”
賀一濤應了一聲,轉身迅快的離去了,看來竹筍炒肉片對他的威脅還是很大的。
看著小弟離去,賀一鳴長嘆一聲,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凈了。他慢慢轉身,眼角豁然看到了一道身影,心中一顫,雙腳微一用力,立即是行云流水般的退后了數丈。
剛剛擺好了一個攻守兼具的架勢,賀一鳴頓時是苦笑不已的站直了身體,道:“三叔,您怎么和小侄開這樣的玩笑。”
賀荃義嚴肅的臉龐上有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一鳴,你的反應很不錯。”
“多謝三叔夸獎。”
“一鳴,我和你大伯、父親商量過了。”賀荃義突地道:“你若是想要換一套功法修煉,可以直接去你大伯那里,家族中藏書閣內藏書,任你挑選。”
賀一鳴心中微顫,道:“多謝三叔。”
賀荃義點了一下頭,朝著賀一濤離去的方向走去,同時道:“我去看看一濤,如果不好好識字,一定給他加餐。”
看著三叔的背影,賀一鳴仰首望天,終于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想不到連父親他們都為了自己的事情特別商議過了,看來再想要堅持己見,也是不行了。 第四章 匪夷所思的修煉速度
賀家莊的人口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家中卻有著數千畝良田,莊中更是有著數百農戶,縣城中也有著家族中的商號,在方圓百里之內,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了。
在第三代弟子之中,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院落,當然院落的面積並不大,但無論如何,都算得上是獨門獨戶的了。
賀一鳴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尚未推開房門,就看到三哥一炫笑吟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賀一炫是賀家老三,卻是賀一鳴的親生兄長,二人之間的關系自然是十分的融洽了
“三哥,你怎麼來了?”賀一鳴驚喜交集的問道︰“爹爹不是讓你閉關修煉麼。”
賀一炫揮了一下手,道︰“老是閉關,實在是太氣悶了,所以出來走走。”他推開了賀一鳴的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房間中的擺設簡單而實用,賀一炫直接的將一本抄錄的書籍平平的放在了桌上。
賀一鳴上前一看,臉色微微一變,道︰“三哥,這本是波紋功的秘籍。”
“這是我主修的內勁秘籍。”賀一炫平靜的道︰“我就是在這個功法上突破到第六層的,听說你要轉修其它功法,不妨試試這一本吧。”
賀一鳴的心中激動,他頓時明白三哥並不是苦練氣悶,而是專程為了他而來。
賀一炫也不與弟弟客套,將這本書籍翻開,開始詳細的講解了起來。而且在這本秘籍的後面,還有他修煉的心得筆記,從第一層到第六層為止,特別是突破第五層的那一段,更是密密的記錄了一大段。
一直到了傍晚為止,賀一炫才告辭離去,就連中、晚二餐飯也是在院落中簡單對付的。
賀一炫離去之後,一鳴拿著手中的秘籍,看著上面的蠅頭小字,不由地心潮澎湃,親生兄弟之間的關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讓父親和三哥他們失望。這個該死的第五層,無論如何都要跨越過去。
進入了密室,賀一鳴將房門掩住,輕輕的從內扣上。
翻開了波紋功的秘籍,逐字逐句的推敲了起來。
這本波紋功是一本水系的主修內勁秘籍,和他的混元勁算是同等階的內勁功法,只不過每一個人的體質不同,修煉起來之時的效果也是不盡相同罷了。
他既然已經決定換一本秘籍修煉,與其隨便找一本從頭開始摸索,還不如就修煉三哥的這本呢。畢竟,三哥在這本秘籍上已經耗費了十余年的心血,這一點只要看那比秘籍內容要詳細數倍的心得體會就能夠知曉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往往能夠看的更遠,既然有這個機會,賀一鳴自然不會隨便放棄了。
將第一層的功法記在了心中,並且將三哥的心得體會也研究過了。雖然不敢說什麼融會貫通,但起碼也是心中有數。
波紋功與混元勁不同,一個是水系內勁,一個是金系內勁,雖然在功法等階上相差無幾,可是在體內內勁的運行線路卻是差別甚大。
賀一鳴閉上了雙目,按照波紋功的內勁運行路線慢慢的運轉著。
他體內原先就擁有的內勁也是隨著意念的控制在新的經脈線路上如同蝸牛般的運行著。
不知不覺,月亮升起來了,半圓的彎月,光華如洗,皎潔的月光穿過了天窗,照進了賀一鳴的練功房。
他的雙目豁然睜開,臉上露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色。他平平的張開了雙手,看了幾眼之後,在身體上按了幾下,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在剛才,他竟然將波紋功第一層的內勁運行路線全部成功行走了一遍。
他可以肯定,這是他第一次接觸波紋功,也是第一次接觸水系修煉功法。
雖然他在混元勁上的修煉已經達到了第五層巔峰的地步,但是金系混元勁和水系波紋功卻是二個完全不同的功法,雖然內勁也有相通之處,但是在新的經脈中運行,卻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按照他事先的估計,能夠在三個月內完成波紋功第一層的內勁運行,就已經算是祖宗保佑燒高香了。若是半年以後還無法成功運行第一層的路線,那就說明他的體質與水系功法不合,那時候就需要再換一本秘籍進行修煉了。
但是,無論賀一鳴事先如何估計,也萬萬沒有想到,他在第一次運行波紋功的時候,就能夠成功的完成第一層的進度了。
他抬起了頭,望著天窗外的月光,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猶豫了半響,他伸出了有些兒顫抖的手,將三哥贈予的那波紋功抄錄本拿了起來。這並不算是太厚的書,此刻在他的手中卻是重若千斤。
深深的吸著氣,他的心中暗自祈禱,如果真的是做夢,那麼也請不要太快醒來吧。
目光在波紋功的第二層頁面上掃了一遍,心中默默的記憶著,結合著內勁秘籍中心得體會,一點點的推敲著。
良久之後,他的心中若有所悟。輕輕的放下了秘籍,賀一鳴再度坐好,進入了修煉的境界之中。
內勁在丹田之中活潑潑的跳動著,充滿了勃勃生機,給賀一鳴的身體帶來了強大的動力。
在賀一鳴的意念操控之下,這些內勁如同河水一般在他體內神秘的經脈之中自如的穿行著。無論是以前就已經貫穿的經脈,還是第一次穿行的經脈,都沒有給賀一鳴的內勁行走帶來絲毫的麻煩。
他的內勁就這樣在體內如履平地般的走過了波紋功第二層的所有路線。
當賀一鳴睜開了雙目之時,他的眼中所展露出來的,已經不僅僅是狂喜和迷惑,而是伴隨著一絲隱隱的心悸和不知所措。
做為一個有幸在五歲開始就接觸內勁的少年,他的幾位長輩曾經無數次的提到了修煉內勁最為忌諱的,就是拔苗助長和不自量力的越級修煉。
在他們的口中,修煉內勁,就像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只有下了過人的苦功,才能獲得傲人的成就。
可是,賀一鳴想遍了幾位長輩的話,似乎也沒有哪一個曾經說過,若是能夠在半個晚上完成一種內勁功法的前二層修煉的事情。
他深深的吸著氣,目光移到了那本波紋功的秘籍之上,心中涌起了無數的念頭。
莫非……
我是一個天才,一個真正的修煉水系功法的天才!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其它的解釋了。因為這種修煉的速度只能以不可思議來形容,哪怕他當年在剛剛接觸內勁之時,在一年之中直接修煉到了混元勁的第三層也沒有此刻這樣的震撼。
他挺直了胸膛,昂起了脖頸,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他的內心中充滿了激動,看向波紋功的目光中堅定不移。
他重新翻開了波紋功的秘籍,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強大信心的緣故,賀一鳴的臉色也是略微的有些發紅了。他的心情澎湃,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壓制。這並不是一個修煉內勁的好時間,但他卻象是中了魔咒似的,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這本波紋功之上。
第三層……
第四層……
第五層……
天窗外的月光依舊是皎潔如故,但是當賀一鳴再度睜開雙目之時,他眼中的神采已經被徹底的麻木所取代了。
從五歲開始修煉混元勁,四年之後成功突破至第五層,雖然在隨後的四年中原地踏步,卻始終沒有寸進。但是在家族中的九個三代弟子之中,他修煉前五層的速度確實是最快的。
可是,在今天晚上,這個記錄被徹底改寫了。
他竟然只花了一個……不,僅僅是半個晚上,就已經將一本從來就沒有接觸過的波紋功從第一層直接修煉到了第五層。
賀一鳴的嘴角微微顫動,他有心想要大叫,但是心中卻有著一個聲音在拼命的吶喊著,似乎有著一雙看不見的雙手牢牢的卡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雖然他僅僅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但生長在這個家庭中,卻讓他明白,發生了這種事情,絕對無法以天賦來解釋。或許,用妖孽來形容,才能說得通吧。
在木然的呆了半響之後,他的心中隱約的擔憂了起來。
修煉的速度如此之快,不會是有什麼嚴重的後患吧,他想起了長輩們曾經說過的,那些因為基礎不扎實,最終走火入魔的修煉者們的後果,心中就是陣陣發寒。
快速的修煉效果當然是一件好事,但若這件好事是以走火入魔為代價的,那他情願不要。
運轉內勁在體內轉了幾圈,他確信,自己並沒有什麼即將爆體而亡的可能。
眼楮再一次的凝望到了桌上的波紋功秘籍上,他的心中閃電般的劃過了一道膽大的念頭。
既然能夠直接練到第五層,那麼第六層呢…… 第五章 突破第六層
緩緩的將手中的秘籍放了下來,賀一鳴收回了目光,眼中的神色變幻莫測,心中涌起了強烈的如同沸騰般的情緒。
在這一刻,他想到了昔日飛快進階之時,家族之中人人側目,父親那開心的笑容以及老爺子和睦的目光。
然而,承受了太多人的希望之后,他終于承受不了這個壓力,數年如一日的原地踏步,讓他身上的光環逐漸的失去了,家族中的地位似乎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雖然沒有人特意的表現出來,但是在一些細節上卻還是反應了出來。
賀一鳴這幾年之所以常常在深夜還起來練功,也是心中一口怒氣難平。
若是長此以往發展下去,或許有一天兄弟鬩墻的事情真的會發生,而幸好的是,今天這本波紋功的秘籍給了他一個新的希望。
一雙亮若星辰般的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那澎湃的心潮也是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刻,賀一鳴卻奇異的徹底的放松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夠進入這樣的心態之中,但卻明白這種心態對于他即將做的事情有著莫大的好處。
腦海中迅速的泛起了波紋功第六層功法的那段線路。
體內的經脈中迅速被狂涌而至的內勁所充斥,他的波紋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達到了五層巔峰的地步。
無數內勁從四肢百骸中集中了起來,慢慢的在丹田匯聚,并且沿著固定的線路運行著,一個接一個的循環在體內慢慢的積蓄著強大的能量。
賀一鳴竟然是想要在今天晚上沖擊那無數次沖擊無果的第六層了。
雖然這一次他修煉的并不是已經修煉了整整八年的混元勁,雖然他并沒有真正的將三哥那心得體會中的內容吃穿吃透,但是他的心中卻充滿了一種一往直前,永不后退的堅決。
四年中日日夜夜,每一刻都在牽掛著的第六層關口就在眼前,他已經被困在這里太久了……
強大的內勁在體內的經脈中慢慢的溫養著,在這一刻,賀一鳴竟然表現的如此沉靜和穩重,這令他自己也感到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終于,當體內的內勁積蓄到了頂尖,也達到了他的意念能夠控制的極限之時,那澎湃的內勁如同破堤之水般的,朝著第六層的內勁線路沖擊而去。
雖然混元勁和波紋功第六層的運行線路并不相同,但是想要達到這一關的難度卻是相差無幾。憑借著以前數十次沖擊的經驗,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泛起了一陣奇異的感覺,那就是這一次沖擊肯定能夠如愿以償。
腦海中豁然傳出來了一道如同雷霆般的巨響,賀一鳴腦海中的一切頓時變了,在瞬間就轉換了另外的場景。
他似乎又回到了昨天夜中接觸奇異光芒的那一刻,在他的腦海中重新的閃現出來了無數的圖片和影像,讓他再度經歷了一遍那無以倫比的巨大場面。
終于,在如同世界末日般的電閃雷鳴中,賀一鳴的精神世界重新回歸了體內。
賀一鳴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的精神剛剛回歸之時,頓時感應到了體內那迥然不同的變化。
在他的體內,一條新的內勁線路已經成功的開辟了出來,那比以前更加強大一籌的內勁在體內如同流水般的泊泊流動,身體上似乎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他睜開了雙目,頭頂上的月光已經消散了,而他的目光卻剛剛捕捉到了朝陽初升之時的那第一縷光線。
※※※※
莊中后院的操場之上,昨日的幾名三代弟子還是如往常般的在這里進行著日復一日的鍛煉,今天的主事者,依舊是賀荃義。
不過他的臉色卻并不是十分好看,因為在昨日的遲到之后,賀一鳴今天再度缺席了。
朝著某一個方向看了一眼,賀荃義的心中泛起了一種恨鐵不成鋼般的怒火。不過在他的心底,也是有著一絲遺憾,這個好苗子是被家族中的壓力毀掉的,難道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豁然,一道人影飛快的跑了過來,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來到了賀荃義的面前。
賀荃義的臉色一沉,道:“今天怎么又遲到了?”
賀一鳴呢喃著道:“三叔,我昨天改練水系的波紋功了,一時沒掌握好時間。”
賀荃義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問道:“修煉的這么樣了?有沒有抵觸的感覺。”
賀一鳴連忙搖頭,道:“沒有,感覺一切正常。”
“好。”賀荃義滿意的點頭,道:“你好好修煉,何時到了第一層盡快通知我。”
賀一鳴猶豫了一下,終于點著頭,卻是默然不語。
雖然他的心中非常想要告訴三叔,自己不但已經修煉到了第一層,而且連第六層也達到了。但是他卻并不敢肯定,若是實話實說,那么在這個家族中,他會享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畢竟,一個晚上不但修煉到了五層巔峰,甚至于還順帶的突破了第五層,這樣的事情只要想一想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賀荃義一揮手,道:“進去鍛煉吧。”
賀一鳴應了一聲,加入了兄弟姐妹們的鍛煉之中。但是,他的心明顯不在這個地方,雖然鍛煉的動作由于數年來的慣性而沒有出現任何失誤,但是心中卻始終是有些兒恍惚不定。
賀荃義雖然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但是并沒有真正的放于心中。或許,這就是改練了其它功法的后遺癥之一吧,等到這個侄子想明白了之后,應該就可以放開心結了。
晨練很快的就結束了,在賀荃義離去之后,賀一鳴向著一濤和二個姐妹打了一個招呼,頓時轉身離去,一點兒也不給賀一璋和賀一域開口的機會。
目送賀一鳴離去,賀一璋的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而賀一域卻是愁眉苦臉,看樣子,六哥連自己也恨上了,真是無妄之災啊。
他眼珠子微轉,要不要告訴大哥和二哥呢,這二個哥哥與六哥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賀一鳴直接的離開了莊子,瞅了眼四下無人,頓時邁動著靈巧的步伐向著上山跑去。
在莊園后面的大山,可不是什么小山頭,而是一大片山脈的其中一個入口。在這座大山之中,有著數之不盡的寶藏,那些生長了數百上千年的靈藥,那些兇猛狡詐的猛獸等等,都可以引來人類的貪婪之心。
只是,大山之中也隱藏著極大的危險,除了那些真正的獵人之外,很少有人敢深入大山之中。
賀家莊既然建立在如此靠近大山的地方,自然是經常性的深入其中。賀一鳴雖然年僅十三,但從十歲開始,每年也是起碼深入四次以上,對于大山中的環境不敢說是了如指掌,但只要不是太過于深入,那么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以前每一次都是由二代中的一人帶領眾多小輩一起進入,而賀一鳴今天卻打算獨自一人進山。
山道雖然崎嶇難行,但是在賀一鳴的眼中,卻也不過如此。
他將內勁灌輸了一道進入了腿部的經脈之中,頓時變得靈巧了很多,有時候腳尖輕輕的在地面上一點,就可以躍出數米之遠。
當然,這僅是內勁的最基本運用,并不算是什么輕功秘籍。
按照賀家莊的規矩,在直系子弟眾,唯有當內勁修煉到了第六層之后,才能夠進入藏經閣中尋找適合于自己的武技秘籍進行修煉。在此之前,都必須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內勁的修煉之中,這是因為內勁是一切武技的基礎,唯有擁有強大的內勁,才有可能將武技的威力發揮至淋漓盡致的地步。若是內勁不強,那么縱然是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武技,也僅是花拳繡腿,不堪一擊。
當然,在同等內勁修為之下,超級強大的武技還是能夠拉開極大的差距。只是,一旦將全部的心思放到了武技之上,那么對于內勁的修煉就難免要分薄了心思。
這之間的取舍之道,確實是讓所有修煉者們都為之頭疼不已的事情。
而賀一鳴此刻卻并沒有這些煩惱,他開心的在地面上飛奔著,第六層的境界并不是單純的提高了他的內勁修為,就連他的反應速度和自信心都獲得了極大的提高。此刻他甚至于有了一種能夠戰天斗地般的強大信心。
沿著已經來過了數次的小道奔馳了一段時間之后,他已經進入了山林之中。
賀一鳴來到這里,是想要試驗一下自己修煉到了第六層的波紋功的威力究竟如何。若是在山莊內試驗,一個不小心,就會驚動他人。畢竟,山莊中的老祖宗賀武德可是一位將內勁修煉到了十級巔峰的高手。
不過,賀一鳴也有著自知之明,并沒有真的深入老林之內,而是在這個邊緣地帶徘徊著。隨意的找了一顆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圍住的大樹,賀一鳴站在了數前,平靜的吸了一口氣,提起了手掌,盡力的拍了出去。
第六層的波紋功如同潮水般的從他的手掌心蜂擁而出,就是那么一瞬間,他就將最大的威能激發了出去。 第六章 狐熊
三人合抱的大樹陡然晃動了一下,就如同那被狂風吹過一般,樹頂上的枝葉唰唰作響,并且如同天女散花般的飄飛而下。
賀一鳴的手掌心緩緩的離開了樹干,那里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是賀一鳴的眼中卻有著極度的驚喜之色。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這一掌已經對大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輕輕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在方才那接觸的地方輕輕一碰,那一處頓時化作了齏粉,并且如同流沙般慢慢的滑了下來。片刻之后,這里出現了一個較大的空洞,黑黝黝的極為怕人。
賀一鳴看著自己所造成的杰作,心中暗自感嘆。六層的內勁果然不是五級能夠比擬的,雖然波紋功是水系主修功法,在進攻的威力上遠不如金系的混元勁,但是六層波紋功所造成的傷害還是在五層的混元勁之上。
這就是內勁強大的好處,一層之差,有時候就是差之千里。
豁然,賀一鳴的雙目中精光一閃,他立即回過頭來,緊緊的望著自己的側后方。
從那個地方,傳來了一道輕微的踏步聲。如果是昨日以前,他還未必能夠察覺,但是在修煉到了六層之后,他的五官反應都更上了一層樓,是以此刻聽的清清楚楚。
從那里傳來的聲音極輕,根據以前入山之后的經驗,似乎是山雞、狐貍等小型的動物,但是不知為何,賀一鳴就是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所以他才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終于,一只黝黑的手掌伸了出來,將阻擋在前方的枝葉全部撥開,從中露出了一只身高在二米多的大狗熊。
賀一鳴微怔,他的目光閃電般的在這只大狗熊的身上轉了二圈,特別是在看到了狗熊的二只耳朵之后,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心中暗罵,自己的運氣真的是好到家了。
他只不過是想要測試一下自己的六層修為達到了什么樣的威力,但沒想到竟然會在山林的邊緣地帶遇到這個大家伙。而且看這家伙的樣子,似乎就是被剛才大樹抖動的聲音招引而來的。
這個大家伙并不是一般的狗熊,它的身材和普通狗熊沒有什么區別,但是卻長著一雙狐貍般的耳朵,正是大山中有名的野獸狐熊。這種狐熊不但擁有和狗熊相若的力量,而且還擁有狐貍般的狡詐和靈活。
當這二者結合之后,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就絕對是不容小視,縱然是大山深處的那些霸主們也不會輕易的招惹這樣的家伙。
不過,狐熊一般都是生活在大山深處,如今卻有一只跑到了山林的邊緣而又被賀一鳴遇到,也唯有哀嘆一聲,暗叫晦氣了。
微微的蹲下身體,賀一鳴并沒有轉身逃遁,而是與對方平靜的對峙著。
他剛剛突破到內勁第六層,正是信心十足之時,雖然不愿意招惹這個山中霸王,但若是對方惹到了他的頭上,卻也并沒有多大的畏懼。
狐熊似乎也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矮小的人類并不好惹,它也沒有直接撲上來,而是慢悠悠的開始繞著賀一鳴轉圈子了。
看著它那笨拙而緩慢的動作,賀一鳴心中冷笑。
狐熊確實很聰明,在遇到人類或其它的野獸之時,首先表現的和一般狗熊一樣,慢吞吞的動作讓人心生懈怠。可若是真的放松了警惕,那么當它突然發難之時,就會明白狐熊真正的速度了。
這東西的狡詐程度,絕對可以讓初次見面的人吃個大虧。如果不是賀一鳴曾經親眼見過大伯擊殺了一只狐熊的話,那么還未必會相信擁有如此身材的狐熊會靈活如斯。
繞著賀一鳴轉了二個大圈,這頭狐熊似乎也在奇怪,這個小家伙看起來并不強壯,但是不知為何,卻給它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吧。
或許,是因為肚中有些饑餓了,這頭狐熊終于是失去了耐心。它踏著有力的步伐,舉起了厚嘟嘟的熊掌,向著賀一鳴沖來。
那龐大的身軀如同山一般的壓力朝著賀一鳴狠狠的推了過來,在這一刻,狐熊將屬于熊類的力量完全的發揮了出來。
賀一鳴并沒有后退,也沒有躲避,因為他知道,只要此刻他有所異動,那么這頭狐熊一定會變得靈巧無比的向著他追蹤而來。不知道有多少猛獸和人類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頭狐熊騙過,最終成為了它口中的美食。
冷哼一聲,一股強大的內勁從丹田中勃發而出,沿著肩膀的經脈迅快的來到了手掌之上。
六層的強大內勁,水系秘籍波紋功的威能在這一刻同樣的被賀一鳴發揮的淋漓盡致。
一只蒲扇般的手掌和一只尚未完全發育的手掌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狐熊前進的腳步立即頓了下來,它的身體向上一挺,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沉重如山的感覺,而是如飛一般的向后退去。它的動作快若閃電,靈巧如狐,瞬間就已經退到了距離賀一鳴的二十米之外,并且將身體遮掩在濃密的樹叢之中。
賀一鳴的嘴角微微扯動,忍不住齜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已經將內勁提升到了極點,波紋功的威能也是發揮到了極限,但是對方僅憑力量就已經完全的承受了下來,而且這個反彈的力量也讓他苦不堪言。
不過,那只狐熊肯定也不會太好受的,否則它也不會如同驚弓之鳥般的不惜展露飛快的速度也要離開這里了。
揮了揮手掌,賀一鳴的心中微動,想起了大伯曾經說過的有關于狐熊的習性。
這個大家伙,不但是狡詐之極,而且還是山林中有名的欺軟怕硬。第一次交鋒之時,自己雖然將它驚退,但是賀一鳴卻知道,這家伙并沒有走遠,而是隱伏在暗中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若是此刻他立即轉身而逃,或者是露出了怯意,那么這頭狐熊就一定會如同附骨之蛆般的緊追不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六層的內勁再一次的流入了手掌之上,他那本來有些腫脹的手掌頓時感到了一絲冰涼的寒氣。
這種寒氣讓他感到非常的舒適,手掌上的疼痛也在逐步的消散之中。
六層的波紋功雖然在攻擊的威能上不能和同階的金系功法相提并論,但是卻有著一些療傷上的奇效。特別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使用波紋功進行自療,對于下一輪的搏殺有著極大的好處。
抬起了腳,賀一鳴堅定不移的朝著狐熊剛才退去的方向步步為營的走去。
既然這個大家伙不肯離開,那么就打得它離開吧。只要讓它知道,自己擁有比它更加強大的力量,那么以狐熊的天性,肯定會對他退避三舍的。
當然,賀一鳴也僅是想要將它逼退而已,并沒有真的想要將它擊殺的想法。起碼,在沒有學到真正的武技秘籍之前,賀一鳴也不愿意與這種山中霸王生死相搏。
一步步的前進,賀一鳴的心中也是如同擂鼓般的敲響著,他的眼睛充滿了警惕,一絲汗水卻從背心處潺潺而下。
他心中發誓,回去之后,立即要進入藏經閣。以他六級的內勁實力,已經有資格學習武技秘籍了。若是他早就學到了武技秘籍,就能夠發揮出數倍于此的實力,那么就憑剛才的那一擊,就足以將這只狐熊嚇破膽了。
突然間,賀一鳴停住了腳步,他的眼皮子微微跳動。這是一種即將遇到危險之時的預兆,就連賀一鳴本人也不清楚為何自己的感覺會變得那么敏銳,但這卻是一件令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的目光朝著前方看去,在那濃密的灌木之中,卻沒有找到狐熊的身影。
那家伙的體格極大,若是真的藏于這些矮小的灌木之中,肯定會有跡可循。賀一鳴的心中一陣狐疑,難道那東西竟然退卻了?
他的雙耳微微的抖動著,全身心的都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
在面對未知的危險和壓力之時,賀一鳴將本身的潛能激發了出來,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然而,就在此刻,他并沒有發現,體內的內勁運行線路并不是波紋功了,而是回到了他修煉了八年之久的混元勁之上。
波紋功雖然強大,但畢竟只是修煉了一個晚上。若是在一般的情況下,賀一鳴自然能夠分心控制,但是在此刻,他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奇怪的境界中,再也不可能有半點的其它心思了,所以體內的內勁運行線路就自然而然的回到了苦練八年之久的線路上。
只是,讓賀一鳴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混元勁在運行完了第五層之后,并沒有停歇,而是極其自然的開始運行起第六層的路線了。 第七章 六層混元勁
混元勁,金系主修內勁功法。
這是賀一鳴開始修煉內勁秘籍之后所接觸的第一個功法,也是在昨天以前苦修了整整八年的內勁功法。
在最后的四年中,賀一鳴曾經無數次的想到了突破第五層極限,進階第六層的場景。
他對于第六層的內勁運行線路已經是深深的銘刻到了骨子里,那是一種刻骨銘心般的執拗,也是一種不到黃河不死心,到了黃河心不死的堅持。
如果不是長輩們的決定和三哥的一片苦心,他是絕對不可能改修其余功法的。
不過,雖然他在波紋功之上取得了不可思議的成就,但是相比之下,混元勁才是與他血肉相連,無可分割的主修功法。
當賀一鳴的精神進入了某種奇妙的境界之時,體內的功法就立即恢復到了多年的混元勁之上,并且自然而然的進入到了第六層。這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般,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似乎賀一鳴的混元勁本來就是在第六層似的。
雙目半閉半開的賀一鳴突地張開了雙目,他的眼中暴射出一縷仿佛是洞徹天地般的精光閃閃發亮。
他不假思索的躍起,在半空中轉身,一只手豁然擊出,全身的內勁在這一刻提聚到了極點,將他的精氣神在瞬間都推到了最為巔峰的狀態。
在他的前進的那個方向突地爆發出了一道兇殘的叫聲,但是在這道叫聲中卻蘊含著一絲恐懼和怯弱。
二米多高的狐熊張開了大嘴,也是舉起了蒲扇般的熊掌拍了過來。
“砰……”
與剛才那仿佛是無聲無息的較量不同,這一次卻是爆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狐熊碩大的身軀被強大的力量拋了起來,在空中打了一個滾之后狼狽的摔倒了樹叢間的灌木群中,就連身上的熊毛都被扯落了不少。但是,這只狐熊一旦落地,就立即是飛快的跳了起來,并且朝著距離賀一鳴相反的方向沒命般的逃竄著。
那個速度之快,絕對讓人無法與它那龐大的身軀聯想到一起。
轉瞬間,這只狐熊就已經深入了大山之中,再也不見蹤跡了。
賀一鳴站在了原地,他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難以置信的看著這腫了一圈的手臂,然而他象是絲毫也不覺得疼痛似的,臉上帶著驚喜交集的到了極點的神色。
就在剛才發出那前所未有強大的一掌之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使用的并不是六層的波紋功,而是他修煉了整整八年的混元勁。
當發覺到自己體內的功法突然改變之時,賀一鳴的心中暗叫不好,混元勁雖然是攻擊力最為強悍的金系功法,但是五層和六層之間的巨大差距,卻讓他失去了傷敵的信心。但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狐熊就已經被震飛了出去,而且看它拼命逃竄的模樣和那有些瘸腳的動作,說明它此刻肯定是受了傷,而且還不太輕。
霎那間,賀一鳴立即明白了,他使用的混元勁并不是第五層,而是完全擁有第六層力量的金系功法。
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連混元勁的第五層都突破了。
這可是混元勁啊,是他主修了八年的功法,對于這套功法的感情,絕對不是僅僅修煉了一晚上的波紋功可以比擬。
八年的苦練,四年的牽掛,竟然在這一刻莫名其妙的就達成了。
那種強大的驚喜和幸福感如同潮水般的將賀一鳴徹底淹沒,他真的品嘗到了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有著一種喜極而泣的沖動。
在這一刻,別說那頭狐熊已經逃走了,就算是沒有逃走,賀一鳴也沒有繼續與它糾纏的興趣了。
許久之后,賀一鳴才從這種狂喜的忘乎所以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他看著直通向遠方的一片狼籍的灌木群,那只可惡又可憐的狐熊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發出那最強一擊之時的奇妙境界,不過當他開始回憶之時,卻根本就抓不住其中的奧秘,似乎那種境界隨著危機的過去而徹底的消逝了。
賀一鳴知道,他之所以能夠確定狐熊事先躲藏的方向,那并不是他的眼力和經驗的關系,而是在那種神秘的環境中的一絲莫名感悟罷了。那種感悟似乎對于搏殺極為有用,但可惜的是,他卻抓不住絲毫的蛛絲馬跡,也不知道日后是否還能夠進入其中。
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天色,賀一鳴并沒有在這里繼續停留,而是迅快的沿著回去的小道下山去了。
他的動作極為快捷,而且在奔跑之時也將水系的波紋功在手臂上慢慢的流轉。
水系功法的自療作用非常的明顯,當賀一鳴回到了山腳下的賀家莊之時,雙手已經是完好如初,再也沒有什么受傷過的跡象了。
賀一鳴的心中嘖嘖稱奇,水系功法竟然有這樣的好處,那么號稱療傷功法天下第一的木屬性功法又會達到什么地步呢。若是有機會的,一定要嘗試一番。
回到了莊園中之時,日頭已經偏西,賀一鳴考慮了一下,直接向著后院走去。他轉過了幾個彎之后,就來到了一個完全是由紅木建筑的大院落之中。
在賀家莊中所有修煉者們的心中,這個院落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圣地,因為這就是賀家莊的藏書閣。
在這個藏書閣中,不但有著賀家莊所收集的各種修煉功法,而且還有各類的武技秘籍。在三代弟子中,若是有人能夠修煉到內勁第六層,那么就有資格進入這里挑選想要修習的武技秘籍了。
賀一鳴在山上經歷了與狐熊的意外遭遇之后,立即就將心思投到了藏書閣中的武技秘籍之上。若是他早就修煉過武技秘籍,那么在面對狐熊之時,就不會是將它驚退,而是要將它抽筋剝皮了。
一張狐熊的皮、膽囊、熊掌,甚至于是肉和筋骨,都是十分難得的好東西,若是拿出去賣錢,所獲足以讓賀一鳴在睡夢中也會笑醒了。
放輕了腳步之后,賀一鳴踏入了院落之內。
“一鳴,你來了。”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在院落中的一個側廳中響起來,隨后房門打開,一個中年大漢龍行虎步般的走了出來。
賀一鳴連忙恭聲道:“大伯,弟子來拜見您老了。”
這人就是賀武德的長子賀荃信,一直以來都是隱居在家中的藏書閣之中,所有的弟子想要進入藏書閣,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至于賀一鳴的父親賀荃名和三叔賀荃義則是分別管理城中的店鋪生意和莊園中的瑣事。而在個人的修為上,賀荃名和賀荃義花了數十年時間,已經達到了內勁八層巔峰的地步,而老大賀荃信卻因為無外事羈絆,是以已經達到了第九層,距離莊主賀武德的第十層也僅是只有一步之遙了。
賀家二代三兄弟關系甚親,三代中雖然有些小摩擦,但那也僅是因為彼此間的競爭而引起來的,所以對待這三位長輩,所有的小輩們都是心中敬畏。
賀荃信看了這個小侄子一眼,心中暗嘆,道:“一鳴,你是想要進來挑選內勁秘籍的吧。我已經和二弟、三弟商量過了,并且為你挑選了三本很有可能適合你修煉的。”
賀一鳴的嘴唇一動,他的心中甚是感激,深深的低下頭,道:“多謝大伯。”
賀荃信和睦的笑著,道:“你是我的侄子,謝什么。不過我希望,你能夠暫時將修煉的事情放下,并且好好休息幾天。”
賀一鳴微怔,隨后明白了大伯的用意,看來他還以為自己是因為心理陰影所以才會無法突破的。
“大伯,其實昨天三哥已經將波紋功的修煉方法給了小侄,所以小侄今天并非為內勁秘籍而來。”
賀荃信詫異的問道:“那你是為何而來?”
“小侄是為了武技秘籍而來。”賀一鳴盡量冷靜的說道,但是聲音中卻有著一絲莫名的激動。
賀荃信一愣,看向賀一鳴的目光逐漸有了新的變化。
“一鳴,小心。”
隨著賀荃信的話音剛落,他已經平平的一掌當胸拍來。
這一掌的速度極慢,就算是一個從來沒有練過功夫的普通人都可以輕易的避開。然而,賀一鳴卻是挺直了胸膛,同樣的伸出了一只手掌,就這樣平平的迎了上去。
賀荃信的手掌遠不如狐熊的手掌那么厚實,那么龐大,但是在賀一鳴的眼中,這只手掌卻遠比熊掌要可怕的多。
他在那一掌拍出去的時候,體內的混元勁就已經運轉到了極限,第六層的金系功法的威力在這一刻全面的釋放了出來,縱然是在山上與狐熊搏殺之時,他的內勁似乎也沒有達到這等傾力而為的程度。
輕輕的,二只手掌碰到了一起,賀一鳴的六層內勁毫無保留的傾泄而出。然而在他的感覺中,大伯的手掌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般,無論他的內勁如何強大,也始終都是填不滿。
賀荃信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異彩,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豁然放聲大笑道:“好,一鳴,今天恰是月中,隨我去見爹爹吧。” 第八章 正廳晚膳
在賀家莊內,每逢月初和月中這二天的晚間,老莊主賀武德都會在正廳中露面用膳。而每逢這二天的晚上,就是莊內一家人共同進餐的時候。
除了賀荃名在城中負責商鋪而無法趕回之外,其余所有的直系子弟都將出席,而這也是賀荃信唯一離開藏書閣院落的時候。
當賀一鳴跟著大伯來到了正廳之時,所有人都已經到了。
正廳中開了二桌,首席之上僅有五個座位。
坐在主位上的那位老人,就是一手建立起賀家莊的賀武德,在他的左邊下手,有一個空位,正是賀荃信的座位,右邊下手坐著三叔賀荃義,還有一個座位上,則坐著一位年輕英俊,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正是年僅二十就已經突破到了內勁第七層的長子長孫賀一天。
在賀家莊中,賀一天是唯一獲準能夠和幾位長輩同席的三代弟子。
內勁的修煉越是往上,難度就越大,二十歲之前能夠突破到第六層就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成績了,三代弟子中,老二賀一海和老三賀一炫,都是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突破到第六層的。不過所有長輩們都認定了,他們沒有十年二十年的苦練,基本上是別想更進一步的了。
而老大賀一天,年僅十四就已經突破到第六層,隨后的六年苦練,在二十歲以前突破到第七層,被視為家族中的未來第一棟梁。
至于賀一鳴,原本在他九歲晉升到第五層之時,家中眾人都對他寄予厚望,甚至于比對待賀一天還要關注三分,但正是因為過度的關懷給予了他巨大的壓力,反而讓他的內勁修為停滯不前,如今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已經遠不如長子長孫的賀一天了。
次席之中,除了賀一鳴之外,所有的三代子弟都到了,就連一直是閉關不出,努力提升自身修為的賀一海和賀一炫都準時出席了。
坐在首位上的賀武德有著寬寬的額角和濃濃的眉毛,一對略顯深沉的眸子里掩藏著善解人意的智慧,他抬頭微笑,道:“荃信,你今天來晚了。”
賀荃信連忙行禮,滿臉笑意的道:“爹爹,孩兒雖然來晚了,但是卻給您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賀武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訝色,問道:“什么好消息?”
“爹爹,今天一鳴來到藏書閣。”賀荃信頓了頓,伸手將賀一鳴拉到了身邊,道:“一鳴他已經有資格修煉武技了。”
正廳中頓時沉靜了下來,賀荃義旋即站了起來,驚喜的問道:“一鳴,你突破到第六層了?”
賀一鳴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是。”
次席上的那些三代弟子們表情迥異,幾個與賀一鳴關系要好的互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喜悅之色,如果此刻不是長輩在此的話,他們肯定要鬧翻天了。
而與一鳴關系比較惡劣的賀一璋卻是臉色微變,目光中閃過了一絲茫然。
賀一海和賀一炫這二個已經突破到了第六層的三代弟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的眼神極為復雜,在強烈的喜悅之中竟然帶著幾分異常的黯淡和羨慕。
隨后,他們回過頭來看見了一璋的表情,不由地輕輕一嘆,心中實在想不明白,老五和老六之間,為什么會如此敵視,真是家中的一對怪胎。
首席上的賀一天亦是站了起來,做為家族中的長子長孫,他確實擁有其余三代弟子中所沒有的特權,就算是在這個場合,也能夠說上幾句。
“六弟,你真了不起,比我晉升六層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年呢。”
賀一鳴擾了一下頭皮,嘿嘿的傻笑了二聲,卻是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他的晉升過程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是以根本就不敢多說什么。
賀武德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開心之極的笑意,道:“一鳴,你確實不錯,來人,將這個消息送到城中,讓荃名回來,也開心一下。”
老莊主的吩咐自然有下人立即去辦了,根本就不用家族中的直系成員操心。
賀武德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幾步之間就已經邁過了桌子,來到了賀一鳴的面前,他也是伸出了手掌平放在賀一鳴的面前。
賀荃信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的苦笑,看來老人家不親自驗證一下,總是不會放心的。
賀一鳴不假思索將手掌與爺爺相對,隨后第六層的混元勁如同潮水般的激發了。這一次賀一鳴有了經驗,全力一擊之后,頓時將內勁收斂了起來,但就是這傾力一擊,就已經將他的底子清晰無誤的告訴了賀武德。
老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終于是放聲大笑,道:“好,好極了,我們賀家又多了一位十五歲以下的六層內勁高手。”他爽朗的毫不掩飾心中喜悅的笑聲在房間中傳了來開,道:“荃信,你等會陪著一鳴,讓他進入藏書閣中挑選武技秘籍,順便將該說的話都告訴他。”
“是。”賀荃信微笑著說道。
賀一鳴看了幾位長輩一眼,心中萬分狐疑。
第六層的內勁似乎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吧,在他的記憶當中,二哥一海和三哥一炫突破到第六層之時,爺爺雖然高興,但卻遠不如今天的這般……狂喜。
沒錯,不僅僅是爺爺,就連大伯和三叔所表達出來的,也是極度的喜悅,這種表現明顯的與二哥和三哥晉升到第六層之時迥然不同。
偷偷的瞅了眼賀一天,卻看到他向著自己眨了二下眼睛,不過賀一鳴卻隱隱的感覺到了,大哥在高興之余,似乎也有著一絲妒忌的意思。
他心中豁然一驚,自己似乎能夠讀懂長輩們和大哥眼神中的意思,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感覺何時竟然變得如此的敏銳了。
賀武德朗聲道:“一鳴,你是何時突破的?”
賀一鳴連忙收斂了心神,肅然道:“爺爺,孫兒是在今日突破的。”
賀荃義奇怪的問道:“一鳴,你昨天晚上不是改練了一炫的波紋功么,為何今日反倒突破了混元勁?”
賀一鳴心中叫苦,不過他早就下定了決心,在自己身上發生的奇妙事情,絕對不能夠告訴任何人。
他心中一緊,目光下垂,正好看到衣服上的皺褶,頓時是急中生智,連忙道:“三叔,今天我晨練之后,前往山上繼續鍛煉身體。可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只狐熊。”
“狐熊?”賀武德等人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緊張之色,問道:“那只狐熊在哪里?”
狐熊是山中的猛獸,而且算是極為難纏的那一種,不但擁有熊的力量,兼且擁有狐貍的狡詐,若是讓這只猛獸在莊子外頭隱匿起來,那么對于莊中的普通人和第三代弟子而言,都將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賀一鳴連忙道:“在山林邊緣地帶,不過已經被我打跑了。”
“你打跑了狐熊。”賀荃義面色古怪的問道。
狐熊的實力如何,他們這些住在山腳下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賀一鳴剛剛晉升第六層,但畢竟是一位沒有掌握任何武技秘籍的新手,而且他的年紀畢竟太小,僅有十三歲,未必就會是一只狐熊的對手吧。
賀武德沉吟了一下,道:“一鳴,你將今天遇到狐熊的事情說一遍,詳細點。”
“是。”賀一鳴連忙定了定神,將山上與狐熊交手的經過說了一遍。
當然,他不可能說自己早就將波紋功練到了第六層,而是說自己始終都是在使用混元勁,不過在最后關頭,他莫名其妙晉級的過程倒是沒有隱瞞,說實話,他也想要知道,自己的混元勁為何會自動的進階了。
聽完了賀一鳴的描述之后,賀武德微微點頭,道:“你的運氣很不錯,那只狐熊很可能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經受了傷,不過也幸好如此,一開始你才能使用第五層的混元勁應付下來。”他看著孫子,臉上現出了一絲欣慰之色,道:“一鳴,你平日的苦練并沒有白費,所以在與狐熊對峙的壓力之下,反而將你平日的苦練成果全部的激發了出來。嘿嘿,竟然能夠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跨越了這道障礙,順利的進階到六層,實在是僥天之幸啊。”
賀荃信和賀荃義相繼點頭,一想到當時的兇險,他們的背心處就忍不住留下了一片冷汗。如果一鳴遇到的不是受傷的狐熊,如果他不是在要緊關頭順利突破。那么只怕他今日就要慘死在熊掌之下了。
若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要他們如何向老二交待呢。
賀荃義突地怒哼一聲,道:“一鳴,莊中的規矩,是不允許第三代子弟獨自進山的,你為何要去山林中呢?”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睛,心道壞事了。
賀武德和賀荃信也反應了過來,看向賀一鳴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賀一鳴呢喃的道:“三叔,我只不過是感到無聊,所以上山走走罷了,而且我不過是在山林邊緣走走,并沒有深入。”
“走走?你知道一個人上山有多危險么,竟然還敢給我遇到狐熊這樣的猛獸。”賀荃義指了他一下,怒道:“從今天起,你給我好生待在家中,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半步。”
賀一鳴朝著爺爺和大伯的方向看去,這二位長輩撇過了臉,絲毫也不曾搭理。由此可見,他們對于賀一鳴遇到狐熊之事還是頗為心悸的。
賀一鳴心中將那只狐熊罵了個十七八遍,好好的不在深山待著,跑到山林邊緣干什么。只是迎著三叔憤怒的目光,他也唯有無奈道:“是,三叔。”
在隨后的數日中,就連賀武德都親自出馬,和賀荃義在山腳下轉了幾圈,并且來到山林邊緣查看了肖恩當初與狐熊搏殺的地點。直至確認狐熊已經離開,才算是解除了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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