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27:47
10、刺血术
也许是为了让我家人放心,廖叔在灵泉市租了一处两百平米的门面,他隔了三十平米的地做为包间,其余用做发廊。
发廊生意也不重要,只是装个门面而已,而我跟着廖叔一门心思的学理发手艺。
日子一天天过的有条不紊,但很快平静的生活便被一件意外之事打破了。
这个事情就是有人上门收保护费。
那天一共来了七个人分为两拨,四个人堵在门口,三个人走进店里,这些人个个长相凶横,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可从来没对付过流氓,心里不免忐忑,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起身走到三人面前道:“请问三位是理发还是洗头。”
站在中间身材偏瘦,长着一对八字眉的男人阴沉沉的坐在椅子上道:“理发。”
发型师走到他身后道:“请问老板需要修理怎样的发型?”
“把我左边脑袋头发剃光就成。”
我听着都新鲜,也只能陪着笑脸道:“实在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个发型我们这儿没人会弄。”
“不会剃头你们开理发店干吗?我看关门算了。”他态度蛮横道。
“不就是剃个阴阳头吗?我亲自为您修理。”廖叔满脸堆笑的从内而出道。
痞子一对狼眼瞪在廖叔身上道:“这话是你说的。”
廖叔道:“是,既然您有需求,我们当然就要满足。”廖叔这话的弦外之音便是:你敢说我就敢剃。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我意外之余也有些担心。
痞子勃然大怒,但怒极反笑道:“好,我就看你怎么剃这个头。”说罢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带来的七八个小弟一起涌了上来将廖叔围在当中。
他一点都不慌张,道:“请问您贵姓。”
“龙鹏。”他梗着头道。
廖叔先给龙鹏洗了头,接着在他肩膀、后脑勺,头顶心三处揉捏片刻,只见原本满脸怒火的龙鹏表情逐渐变的平静,渐渐地他眼皮变的沉重,虽然强撑着顶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闭上眼,传出一阵响亮的鼾声。
收保护费这哥们居然睡着了,他手下的人不由面面相觑,表情有疑惑的,有尴尬的,也有不知所措的,就在这时,廖叔一把掐着他脖子,将龙鹏脑袋叉的仰起,反手掏出刮胡刀抵在他的喉咙上。
虽然喝骂之声顿起,但痞子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和廖叔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龙鹏大惊失色道:“哥们,哪条道上走的。”
廖叔很平静道:“都是走江湖的飘萍,无名无号。”
“千万别乱来,咱们有事好商量。”龙鹏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这一刀我敢不敢划下去?”廖叔笑眯眯的问道。
我也是吃惊不已道:“廖叔,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何必如此呢?”
“我认输了,钱我不要了。”龙鹏喊道。
廖叔恍若不闻道:“这一刀我当然敢划。”说罢真的在龙鹏脖子上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顿时就顺着伤口满溢而出。
廖叔居然将对方“割了喉”,我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而龙鹏带来的手下也是充分证明了楞的怕不要命的道理,发一声喊,做鸟兽散,把重伤的老大丢在了“敌人的营地里”。
虽然喉咙被割开,但龙鹏却浑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顺喉咙滴落,我呆呆的看着凶案现场,廖淑对我道:“别愣着,拿桶把血盛着。”
难道廖叔还准备用这个做“血豆腐”,想到这儿我更是骇异,将脸盆放在龙鹏身下,只见大量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盆里,很快我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像是腐肉的味道,又像皮蛋的气味,总之非常难闻。
廖叔用手巾堵住他的伤口,在他背上用力一拍道:“起来吧。”不可思议的是“被割喉”的人居然站了起来,龙鹏都晕了,搞不懂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痴呆呆的望着廖叔。
廖叔指着盛满鲜血的盆道:“小伙子,你烟酒过量,生活没有规律,肝脏已经到承受的极限,而肝生血,所以你体内存在大量不健康的血液,基本都在这里了。”只见盆里的鲜血发暗发黑、飘着一层厚厚的白沫,廖叔说这就是血液无法消化的油脂,气味之难闻自不必说。
龙鹏这才明白廖叔放他的血是为了给他治病。
廖叔道:“你平时定有胸闷、头晕、浑身乏力的症状对吗?”龙鹏痴呆呆的点点头。
廖叔道:“这都是血液异常的症状,放出毒血后,你精神会更好,但千万不要再有伤害身体的行为,否则我能帮你一次,可帮不了你第二次。”原来廖叔是以这种方式给他治病祛毒,我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龙鹏哪还有刚来时的气势汹汹,低声细语道:“是,我、你到底是医生还是理发师。”憋了半天,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廖叔道:“对你来说都一样,说罢他从兜里取了一千块放在桌子上道:“你只是伤了表皮,但应该去医院做个伤口处理,这点钱就算是门诊费用,我可没有十万块给人。”龙鹏哪还敢收钱,老老实实的走了。
廖叔擦了擦手道:“没事了,大家各就各位吧。”说罢往包间走去。
我赶紧跟过去道:“廖叔,这又是什么本领?”
“这个看着骇人,其实属于祝由科的巫医术,也叫刺血术,是巫医老祖张角传给剃头匠人的本事,也算是咱们这行里的本功,本来今天我想用另外的法子治他,但是看面色我就知道龙鹏血液异常,通过穴位按摩将脏血积于一点,在通过刺血术放出体外,这样既帮了忙又震了他,一举两得。”
我忍不住羡慕道:“廖叔,咱们这行的学问真是太大了。”
他笑道:“你是耐不住性子想学本事了对吗?”
“没错,我在您身边就像个购物狂守着一座巨大的金矿,每天走来走去却不能动里面的一分一毫,您说这样的日子还叫人怎么活?”
这是我这一生用过的最精彩的比喻句之一,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彻底“感动”了廖叔,他点点头道:“好吧,刺血术不算复杂的本事,主要两点,一是下刀准。二是懂的按穴之道。”说罢取出剃刀道:“想要下刀准,双手就得稳。”
说罢摆上一个大冬瓜,随后闭眼默念咒语,随后手如飞将一颗大冬瓜的皮削的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廖叔道:“传你一个太平咒,也就是稳你身段的法门,需要用时就在心里默念:收回封闭令,搬去五行山,掘出江河水,捆龙出海滩。四句口诀就可,不过第一次呼法必须斩生公鸡首,生饮其血方可为止,否则再念也就是一段排句。你先把这个练成了,我再教你按穴和分辨血管脉络的法门。”
“是廖叔,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我这还忍得住,出了隔间就跑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只生公鸡,生饮鸡血这件事也没法在家做,于是翻墙进了早已关门的市内公园,在水塘边的柳林中一把拧断了鸡脖子,将流出的血喝的干干净净,血腥气刺激的我胃部一个劲的翻腾,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廖叔交给我的口诀。
说也奇怪,念完之后肚子里顿时腾起一股热气,接着热气迅速传遍全身,我脑子顿时变的十分清楚,抬起双手稳如泰岳,身形端凝,果然是有奇效的。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28:33
11、养阴棺
初步告捷,我心满意足的返回理发店,只见店内灯火通明,生意非常好,而廖叔出去有事不在现场,我觉得倦意阵阵袭来,坐在沙发上片刻之后便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惊叫声所惊醒,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跪在店内中央的位置,左手将一只无头鸡尸高高举过头顶,右手握着一条卷成一团,沾满鲜血的毛巾。
我根本记不得把死鸡带回来,只见身前地板上写满了大大的“华表桂”血字,有横着写的,也有竖着写的,还有斜着写的,但是看字迹毫无疑问出自我手。
几名打扫卫生的店员满脸惊恐的站在我面前,一副失手无措的模样。
正巧廖叔这时返回店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字笑道:“大家受惊了,串子从小就有梦游的毛病,没啥大事,卫生我来弄,大家下班吧。”
店员放下清洁工具,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我刚要开口,廖叔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接着他从我口袋里取出香烟,从不抽烟的他点了一支叼在嘴上,随后他用食指、中指竖着夹住烟,挡在我两身前,烟雾成一条直线,比之上升,他缓缓道:“串子,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定要实话实说,但不要用大惊、大吼这样的方式说话,你明白吗?”
廖叔说的极其郑重,我心知出了大事,心里咚咚直跳道:“明白了。”
“你晚上杀鸡饮血了?”
“是。”
你不要过于直白的形容去的地方,大概透露一下就好。”
“市立公园。”
廖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串子,你撞邪了,而且还是个大邪。”
我不免感到讶异,在我想象中,撞邪的人都有很强烈的反应,以至于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附邪祟,可我行动如常,身体也没有丝毫异样,难道仅凭我“梦游练书法”就能断定我撞了邪?
廖叔道:“也怪我有些话没和你说清楚,在夜晚的阴湿之地斩鸡头饮鸡血,这本来就是招鬼术的一种,鬼是被你请上身的,你知道华表桂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廖叔道:“华表桂是鬼祖宗的名字,你这次遇到的是个厉鬼。”说这句话时,犹如细线一般的烟雾忽然出现了抖动,扭扭曲曲的向上飘去。
我暗中倒抽一口凉气,浑身汗毛根根竖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廖叔叹了口气道:“你真是胆大又莽撞,行功练法之事岂可想当然的乱来。”
“廖叔,我会不会有危险?”
他想了想叹口气道:“我没有镇华表桂的本事,只能请它离开,但必须是在白天,我尽量保你这一晚的平安,等天亮了咱们再想办法。”
听廖叔这意思他根本没把握搞定“华表桂”,我不由心中懊悔,真是欲速则不达,但也由此明白了一个重要的道理:越是心急,越容易把事情办砸。
廖叔弄来一桶淘米水,将我全身浇透,又蒸了一锅糯米饭,撒了一把香灰放在我面前,之后点了三炷香插在饭上。
(很多小说写人用糯米驱鬼,这是不对的,糯米只能用来拔尸毒,但是给鬼烧的香,不能点在贡炉,只能插在蒸熟的糯米饭团中。)
做完这一切廖叔盘腿坐在我对面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而我则清楚的看到两种怪异现象,一是三炷香靠右边一枝燃烧的十分迅速,其次虽然天气较热,但我身上的淘米水却是片片结冰,但我却丝毫不觉寒冷,一呼一吸间喷出的白气越发浓郁。
接着我发现自己双手越来越白,不知道面色呈何种状态,正要扭头望去,廖叔伸手拦住我眼睛道:“不要妄动,你心越虚,附身之鬼对你的控制就越发厉害,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但千万别睡着了。”干坐着着急,我掏出湿漉漉的手机玩贪吃蛇。
如果有人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鬼”坐在地下玩手机游戏,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好不容易把这一夜熬过去,廖叔给我准备了一套行头,从脸到手将我捂得严严实实道:“带我去昨天晚上练功的地方。”说罢跨上一个布包带着我出门了。
进了公园,廖叔问我:“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所在的位置吗?”
看着一片茂密但却几乎一模一样的河柳群,我脑门子汗立马就下来了,原本进来就很随意,走的又慌里慌张,哪还记得具体的方位,我只能摇头。
廖叔眉头皱紧道:“若是过路邪祟,在哪驱都成,但请上身的鬼必须在当地才能请走,否则胡乱施法只会让它邪动的更加厉害。”
我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与此同时我开始感到体内寒气渐盛,体内血液似乎都开始结冰,而行动也越发困难,看来华表桂不走,我这条小命也就算是交代出去了。
正在这时只听林子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好啊,你带我玩儿,你带我骑大马。”从声音判断这必定是个老人,但听说话的语气,却又充满了“童贞”。
这当然不正常,只见一个精瘦的老头急匆匆而来,嘴里低声道:“神经病,这么大年纪了还装老不正经。”
循声而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运动衫,体型偏瘦的老人蹲在一株粗大的柳树边低声耳语,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看见我们他站起身挤出一脸“灿烂”的笑容道:“我要你们带我玩儿。”以他的年纪以用这种腔调说话,顿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指着那棵树道:“就是它、昨天晚上我就是在……”
廖叔走到老人面前道:“老人家,在这儿锻炼身体呢?”
他依旧是笑嘻嘻道:“你带我出去玩。”
廖叔道:“好,咱们走。”说罢他一把攥住老人的手腕似乎是要往外走,但刚转身便从包里取出两章黄纸灵符分别拍在老人额顶和柳树之上,接着从包里取出调配好的丹砂,以毛笔饱蘸在树干上写:天圆地方,敕令九章,捻笔在手,万邪除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写到最后一字时,用笔在那一撇上重重一点,阴暗的树林中顿时挂过一阵阴风,老人身子一震,廖叔出手如风将他额头符纸摘下。
老头表情恢复正常,他满含戒备的打量我两一番,背着锻炼身体用的剑离开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似乎毫不知情。
廖叔将我带到树边,点了一支贡香团团作揖道:“山友莫怪,少年误入此地,惊扰休眠实属无心,今日来请山友离身,往后每年七月十五必来此祭拜。”说罢将贡香插在地下,取出一柄铜钱剑对准我咽喉轻轻一点。
我左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接着耳边响起一阵细若游丝,忽远忽近,空灵的婴儿笑声,虽然是笑声,但却能从中听出满心怨愤,似乎是苦笑,又像是惨笑,听得我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廖叔却浑然不觉,依旧用铜钱剑抵住我的脖子,但他的手上皮肤已经呈灰暗色,表情也变的十分痛苦,而我手上皮肤颜色却在逐渐恢复正常,片刻后他收回铜钱剑,抽出剃刀便将食指指尖割破,鲜血滴滴落入泥地中。
吱哇一声尖叫传来,一只硕大的耗子从土地下钻出,只见它皮毛上闪烁着些许暗紫色的烟雾,朝河边急速跑去,但没跑出两步便瘫倒泥地中四肢不停抽搐。
廖叔拔下插在我身体上的银针,缓缓走到另一株柳树边靠住对我道:“刚才你听到什么响动没有?”
“我好像听到婴儿的笑声。”
廖叔点点头喘了口气道:“我以为你招惹了老树精,但现在可以确定这林子有个婴灵,而且十之八九就在那棵柳树中。”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29:01
12、养阴棺(下)
“婴灵?难道婴儿也能成鬼?”我奇道。
廖叔道:“只要是人死后都会变成鬼魂,但是有两类人特别容易化为厉鬼,一是不甘心死的人,比如说别人迫害身亡的人。还有一种就是婴儿,因为寿命过于短暂,所以只要死亡就会化为怨念极强的婴灵,有句俗语被人误解至今,是说阎王好送,小鬼难缠。这个小鬼指的就是婴灵。”
听廖叔这么说我才明白自己招惹的是多么可怕的亡灵,心有戚戚道:“廖叔,它走了没有?”
廖叔却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虽然是走了,但我想不明白此地为何会有婴灵存在?”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围着柳树来回转了几圈,用手敲了敲树干道:“串子,你打电话给吴彪,我觉得这件事儿可能有极深内情,弄不好就是有人犯罪。”
我赶紧给吴彪打电话,大致说了一下状况,很快他带着两名警员赶到现场,廖叔和他寒暄了几句,知道施工现场已经破土动工道:“恭喜你了。”
吴彪道:“廖先生,你可不知道挖出来的石龟有多大,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怕是得有上百吨的重量,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将这样一块巨石搬来此地的。”
“古人的智慧远超你我,何况生死存亡关头呢。”接着廖叔话锋一转道:“吴警官,这次搞不好就是一桩惨案了。”
吴彪收起笑容道:“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说罢廖叔走到柳树边道:“我确信这里面藏有婴儿死尸。”
吴彪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树身上写着的字道:“这行诗有没有什么说法?”
听他将“附书令”形容为诗我差点笑出声来,廖叔却平静道:“这与你无关,是请山友离身的一种法事,就是这个过程中出了怪事,所以你得将树锯断,看里面是否真有古怪。”
对于廖叔吴彪是诚心实意的拜服,没有丝毫耽搁,找公园方面弄来电锯,将水桶般粗的柳树齐根锯断。
这是一棵空心树,粗大的树杆中央露出一个圆洞,虽然里面黑幽幽的啥都看不清楚,但树洞四周却布满了红色的鲜血。
廖叔叹了口气道:“惊扰莫怪了。”说罢将一根细长的树叉塞入树洞中,勾了一会儿,果然勾出一个“又白又胖”的婴儿死尸。
只见婴儿皮肤惨白中透露出一片淡淡的暗紫色,但面部却是隐隐透青,他身长穿着一件红色的布兜,嘴巴上挂着一串五帝钱,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但尸体保存完好,没有丝毫**迹象。
最为诡异的是他脸上那一抹微笑,似乎临死前那一刻他非常享受。
婴儿死未闭眼,所以配合着笑容和保存完整的尸体,乍一看这孩子似乎活着一般,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吴彪正要上前检查死婴,廖叔一把拉住他道:“婴儿身上附有奇毒,千万不可靠近。”
果不其然,婴儿尸体周围的虫蚁纷纷逃离,跑的稍慢就会被毒死当场,而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显然不是一桩正常死亡的案件,吴彪立刻上报市局,很快警方各部门进入案发现场,开始收集现场资料。
廖叔将他拉到一边道:“婴儿是被泡在毒药水里活活泡死的,这么做的目的只为一个,需要毒药成分通过婴儿皮肤毛孔进入体内,如此一来死尸内外都不会滋生腐尸细菌了。”
吴彪皱着眉头道:“用这种手段残杀一个婴儿,犯罪者动机是为什么?”
“我可以提供一个动机,以婴儿死亡的状态看应该是有人在养阴棺。”
“养阴棺是什么意思?”吴彪不解道。
廖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江南之地自古便有一种说法,说阴沉柳木为棺不但可安死者魂魄,也可保死者在阴间荣华富贵,而以尸养棺一来可增加棺木阴气。二来可知柳木是否有阴沉之效。”
“真有这种棺材?”吴彪满脸不信的道。
“你看死婴脸上的笑容,一个人在毒药中被活活泡死,真能笑的如此开心?这张笑脸完全是阴柳之功效,吴队,我可以断定有人想做一副阴棺,供自己或家人死后之用。”
“这、这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是,所以此人必须抓捕归案,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这是我的责任,一定尽最快时间抓人破案。”吴彪当着廖叔的面下了“军令状”。
过了两天吴彪过来“汇报”案情,他们很快就根据线索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承包市立公园绿化工程的包工头身上,因为只有他对于公园内的环境最为熟悉,而且经过调查此人是少数民族,他们村子至今还沿袭着土葬传统,而养阴棺则是村子里一个神婆指点他保家族兴旺的手段,这棵柳树是给他母亲准备的寿材,婴儿则是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
在此人老家房子的地窖里发现了泡婴儿的化学液体,其中含有氧化亚铊、氰化钾两类剧毒元素。
说罢吴彪叹了口气道:“廖师傅,我也算是办过几次大案的人,凶案现场也见过不少,但这一次是心里最难以接受的,你说这些人,看到这样一个虎头虎脑的婴儿,怎么能下如此狠心?”
“吴警官,你信这世界上有人鬼同体的生命吗?”廖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吴彪毫不犹豫道。
“有一种人叫殄官,他们所作所为便是在世间寻找非人非鬼的生命体,而非人非鬼换而言之也可说成人鬼同体,这种类人生命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心狠手辣到不正常的程度,你可以说这些人的思想出了古怪,也可以说这些人根本就是逃脱地狱管制的恶鬼,而殄官就是找到这些人并杀死他们。”
“我明白了,您就是个殄官。”吴彪就像破了世纪大案,满脸得意的笑道。
“我肯定不是殄官,但你抓到的那个人必定是从地狱逃脱出的恶鬼。”廖叔肯定的道。
吴彪走后我恼火的道:“这种畜牲,真应该受尽痛苦再杀死他。”
“恶人必有恶鬼磨,他只会在地狱承受永世痛苦。”
一出无意中的撞鬼事件,却带出了一起残酷的刑事案件,这是我始料未及,但是接下来我将要遇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在自己计划内的人,正是这个人将在未来将我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事发当晚,龙鹏请我唱k到深夜三点,我浑身酒气不敢回家,于是就去了理发店,却看到店门口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鬼鬼祟祟敲了店门和窗子几下。
我仗着酒气走上前一拍他肩膀道:“哥们,深更半夜的你……”
这人猛地一转头,一颗血淋淋的骷髅头出现在我的眼里,只见他黑洞洞的眼珠鼻子冒出丝丝白气,一些碎肉粘合着血浆挂在脸上塔拉晃动,骷髅缓缓张开白森森的两排牙,发出阴森森的“嘿嘿”随着笑声嘴巴里一股白气冒出,我闻到一股强烈的腐臭气味。
我顿时连腿都迈不动了,一阵阵发晕,蹲坐在地,脑袋重有千斤,根本抬不起来,戳在我面前那双腿不急不慢的退走,消失在视野中。
我就这么坐着,虽然想动,但身体比石头坨子还硬,也不知过了多久廖叔来了,他在我鼻子上抹了点香料,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大脑,我猛地一激灵,整个人得脱束缚,终于能动了。
备注:养阴棺曾在作者所在省份某山区盛极一时(解放前),当地人相信柳木为棺可以庇荫后代,具体做法为将横死尸体置于棺中,时间越长,经历的死尸越多,阴棺效用越好,据说顶级阴棺,葬入亡故老人时死者面部会出现微微笑容,所以养阴棺也叫极乐棺材。
时至今日自然再无如此愚昧之人,但这个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应该让人知道。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29:24
13、七宝奇谋术
进了店里我还是感到头晕沉沉的,廖叔道:“看你样子就是中了曼陀罗调配的毒粉,怎么回事?”
我将遭遇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道:“我今天又见鬼了。”
廖叔皱眉道:“肯定不是鬼,哪有鬼用**药的道理。”
“那我遇到的是什么东西,哪有人长成这幅模样的,脑袋上就插着一个骷髅头,我看的清清楚楚。”
廖叔起身背着手在店里转了几圈道:“我看你遇到的这个人怕是个贼。”说罢道:“备用金你看还在不在?”
我满心不服气的掏钥匙打开抽屉……
我顿时就傻了、呆了、痴了。因为备用金真的不见了。
廖叔看我这幅表情,便知道他的推断没错道:“串子,你晚上遇到的那个人是个盗门中的高手。”
“可我看到他时这人也没进门,只是用手在卷闸门上敲了两下,这都能把钱偷走?”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见。
廖叔道:“偷盗自有奇术,这可不是那些掏人钱包,撬门入户的小蟊贼可比的,真正盗门里的高手号称七宝奇谋。比如说我用鸽子偷钥匙,用猩猩偷阴沉木便是其中一种,属于鸡鸣狗盗术。”
“另外还有暗财开光术、定骨滑身术、仙草傍身术、逆光掠影术、隔空移物术、而七宝奇谋最后一门其实已经不算盗术,是一门合谋骗财的法门,这是因为江湖上把骗子也算在盗门里的缘故。”
“修炼地老鼠的老军人,就是定骨滑身术一门的高手,而你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人则是练仙草傍身术,这一门的人完全靠药,下迷药、拍花子就是他们干的,美其仙草之名,其实就是调配各式各样**药,那张鬼脸是发现身后有人追踪,偷偷带上脸,作用只有一点,分散你注意力,寻找最合适的下药时机。”
廖叔一番话听得我是叹为观止,没想到小小一个蟊贼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名堂,可《风门奇术》在盗术这一门里只是介绍了鸡鸣狗盗术的一些方法,也就是训练小动物用作偷盗的法门,看来廖叔有很多本事都是从书外得到的。
第二天中午吴彪过来了,我还以为是廖叔报警了,他道:“过来办案子顺道过来看看你和廖先生。”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道。
“一天时间步行街所有店铺被人洗劫一空,虽然失窃金额不大,多的两三千,少的几十块,但上百家店铺加在一起可就不少了,而且这案子有蹊跷,失盗的商店都有值班人员和监控设备,居然没有一家发现窃贼的蛛丝马迹,你说咱们这儿是不是出时迁了?”
廖叔一声不吭昂着头出神,过了很久才道:“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他一路走一路敲门对吗?”
“没错,不光敲门,窗户也敲了。”我道。
廖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说罢对我道:“你赶紧去水产市场,给我买五块冰回来。”
廖叔这个要求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我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赶紧买了五块大冰回来,随后廖叔取了一个铁罐,一把白色粉末,和一张床单,去步行街专门用来堆放垃圾的后巷。
他将粉末倒入铁罐中用火点燃带着我躲进垃圾箱后面,片刻之后烟雾袅袅,随即四周围响起“吱吱”尖叫声,不知有多少老鼠成群结队的从黑暗缝隙处钻了出来,围拢在铁罐周围昂着脑袋贪婪的吸着铁罐里的白烟,活脱脱就像一群老烟鬼,场面既恶心又滑稽。
廖叔将床单当网一样撒开罩住耗子,接着两下对角一抄,便裹了满满一兜的耗子,他拎着袋子回到理发店,打发走了员工后将一兜活耗子放在冰块上,冰了一个多小时后耗子们逐渐停止了挣扎惨叫,成了冻尸。
廖叔道:“你给吴彪打电话,就说我们帮他抓小偷。”
我心里好奇,不知道廖叔如何用一堆死耗子抓一个鬼脸人,约来了吴彪后廖叔道:“我需要知道步行街商铺其中一处通气阀的位置。”
步行街商铺是连体建筑,统一供应冷暖气,所以顶部都设有通气孔,吴彪也不明白廖叔的想法,但他知道廖叔的能力,于是我们上了其中一栋商铺顶部位置,廖叔将死老鼠吊入气孔内,又组织人将冰块凿碎,将所有碎冰渣一股脑倒进气孔内,又让物业打开冷气。
冷气加上冰块的低温,瞬间一股股寒气从气孔传入铺面内,看着顶部冒出的丝丝白烟廖叔道:“打开气阀顶舱,小偷就在里面。”
物业随即打开存放着耗子和碎冰碴子的气阀顶舱,四五根手电的照耀下,我们清楚的看见流通气流的气道内堵满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蛇,看样子不下有上百条。
蛇属于冷血动物,长时间不见阳光行动便会缓慢,在遭遇冷气、冰块以及吞食了冻成冰坨的死耗子,大蛇小蛇无一不是身体僵硬,除了偶尔甩动两下尾巴,已经无法动弹。
通过专业清理,这些蛇被清理一空,吴彪道:“廖先生,麻烦你给答疑解惑下,我实在弄不明白这么多蛇是从哪儿来的?”
“肯定是有人放进去的,这个其实不难,只要懂得驭蛇术便可以办到,而这些蛇就是偷走钱款的元凶,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夜间连盗百户而不露丝毫踪迹,但有这些蛇帮忙就可以了,它们从通气孔下来,从抽屉里卷裹钱款,这也是偷盗欠款不大的原因,因为蛇不可能打开保险箱,它们只能进一些防盗措施不严的抽屉、柜子偷盗钱物。”
“我简直不能相信,连蛇都开始偷东西了?”吴彪拍着脑门道。
“偷钱的是蛇,但操控蛇的还是人,本质是不会变的,所以真正的凶手并未落入法网。”
“我猜您一定知道他是谁了,也别耽误时间,咱们这就去……”
“别着急,不到晚上这人是不会出来的,因为夜里偷盗耗费精神,所以白天他一定在休息,你安排警力,晚上准保拿下他。”廖叔肯定的道。
于是一场抓捕行动便在暗中有条不紊的展开了,警方在各个路口布置了暗哨,只等一声令下便将犯罪分子包围其中,廖叔特意让他们准备了防毒面具。
当晚晴空万里,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街巷每一处都被照得清清楚楚,我们躲在理发店的窗子后观察着外面的状况,到了深夜三点左右,只见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出现在街道中,起初他的身影朦朦胧胧,随后越发清晰,只见这人身材并不高,偏瘦,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运动衫,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蛤蟆镜,倒也是个“潮人”。
潮人挨个敲门,但只敲两下便会离开,廖叔小声对和吴彪道:“这就是发出暗号,蛇的感觉器官异常敏锐,所以能感受到细微的震动,而他只需要敲五十家门之后便可以坐享其成了。”
“这贼要是学会了法术,真是神都拦不住。”吴彪感慨道,掏出对讲机道:“各小组注意,立刻实施抓捕。”
隐藏在暗处的警车立刻拉动警报器开了出来,埋伏的警员也是一涌而出,这人一见到许多警察,先是一愣,接着转身就朝北面跑去。
警力四下围捕,包围圈立刻缩小,眼见潮人就要落入警方手中,忽然他站定当场,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右手食指在空气中连连比划几下,围上去的警察就像脚底抹了油,纷纷摔了个四仰八叉,爬起来又跌倒,就像根本不懂滑冰的人穿着冰刀在冰场里的状态。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30:52
14、漂浮在水面的金人
廖叔道:“这是滑身术,脱了鞋追他就成。”我还以为这话是对我说的,脱了鞋子开门朝他冲去。
潮人正玩的痛快,眼见我朝他飞奔而至,也对我施用法术,自然不起任何作用,等他反应过来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我腾身而起将他扑倒在地。
潮人一倒警察就能站住了,赶紧上来将他反铐住,这小子兀自嘴硬,吼道:“你们凭啥抓我,我没犯法。”
“那些蛇都被我们一锅端了,证据确凿由不得你开脱。”我得意洋洋的对他道。
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是特别惊慌失措,而是盯着我仔细打量一番,还若有所思的晃了晃脑袋。
小偷落网,押解的警察离开,廖叔表情并未轻松,他道:“这个人明明本事不小,却为何自甘堕落,偷这点小钱呢?”
“或许是因为多少都不嫌,美国希尔顿酒店创始人的孙女身价十几个亿,不还是去商场里偷根本不值钱的小玩意吗?”
廖叔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我还没开门吴彪就找上门来道:“洛奇要见你。”
洛奇就是小偷的名字,我也没多心,随口问道:“干嘛?想打击报复我?”
“他敢,看他那怂逼样也不是什么狠角色,他也说了见你之后就会将犯案经过详细交代的。”
我很好奇他要见我的原因,于是就跟着吴彪去了警察局,在审讯室见到了被捕后的潮人,他身着囚服,带着手铐,一脸委顿。
看面相洛奇年纪和我差不多,白白净净倒有几分知识分子模样,我道:“说罢,你找我有何贵干?”
他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吴彪形容“怂逼样”道:“兄弟,我找你好久了。”
我被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道:“咱两认识?”
“当然不认识。”
“那你找我干吗?”
“洛奇,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滑头,人也请来了,赶紧老实交代问题。”坐在我身边的吴彪厉声道。
洛奇缓缓将放在桌子下面一双手抬起平放在桌面,手铐已经不在了,吴彪大惊失色刚要起身,只听“喀拉”一声,他的左手不知何时被上了一只手铐,另一只则铐在桌腿上。
吴彪一张脸涨的犹如猪肝,就要喊人增援,洛奇平静的道:“警官,我要想走,你真抓不住我,但我只想心平气和的谈事情。”说罢他手往下一沉再抬起来,整个过程半秒钟都没有,但铐在吴彪手上的铐子又“回到”他的手腕上。
这一来一回简直就像是变魔术,我瞪大眼珠子都看不出其中窍门。
“你……”
不等吴彪后面的话说出口,洛奇就道:“我可是个良民,来这里是为了送给几位一桩大富贵,如果你们愿意听让我把下面的话说完如何?”
这次我脑子还是很清楚的,立刻追问了一句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破了滑身术,咱们是同道中人啊,这一路从长江到黄河,我可找到同志了。”洛奇兴奋的道。
廖叔所料一点不错,洛奇并非是蟊贼,他之所以偷东西确实是另有所图,明白了这一点我便告诉他破了滑身术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师父。
洛奇似乎有些失望,但表情转瞬即逝道:“师父徒弟都一样,总之你把我话带回去就成了,就说我想去望北,你问他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如果同意,就是一场天大的富贵。”他笑道。
“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身边坐个警察说话至少得收敛点吧?”吴彪火气很大。
“我要做的这件事欢迎警察同志加入,解放军来都成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一旦做成,大家都有好处。”
他一再强调“共赢”,我不禁好奇道:“你能仔细说说这件事吗?”
“如果你知道望北就不需要我说,如果你不知道望北我说了也没用,去问你师父吧。”
没辙,我只能回去将这两个字告诉廖叔。
没想到一听这话廖叔立刻就提起了精神头道:“你刚才说什么地方?再重复一遍。”
“望北,咋了廖叔?”
他点点头道:“难不成这是真的?”面露奇怪之色。
我好奇道:“廖叔,你又想到了什么?”
廖叔道:“如果望北这个地方要是真的存在,确实存有一场大富贵,这点小伙子倒也没有乱讲,不过……”说到这儿廖叔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您又想到什么事情了?”我道。
“望北这个地方可是正宗的大凶之地,曾经发生过赤地千里的惨案,据说在1872年,俄罗斯某贵族曾向中国广西南部某地寄送过一批特殊的货物,后来货物遗失了一件,也就是遗失货物的这一天,靠近码头的望北村发生了可怕的惨案,全村人在一夜间被屠戮至尽,整个村子甚至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而留下的线索只有村里赤脚医生墙上的一排俄语,经过翻译就是:合我意者,长生不死,为大罗刹之尊。”
“廖叔,大罗刹之尊是啥意思?”
“清代人是如何称呼沙俄国的?”
这道“历史题”因为看过鹿鼎记我还真知道,于是道:“应该是称其为罗刹国。”
“是,所以有人解读罗刹之尊的意思就是俄国有身份的人,但也有人说罗刹之尊绝不是指人,而是指僵尸,因为在玄门中没有僵尸这个说法,对于死而不腐的尸体玄门中人分为两类,一为魃、二为罗刹,所以有人说望北村的人是被一个俄国金毛老僵尸杀死的,而俄国贵族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在于将望北村变成不毛之地,用以掩藏家族的宝藏。”
我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找到望北村,就能得到这批宝藏对吗?”
“进过盗门的人手上都有一份天下宝藏的分布地图,当然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造假之物,我不知道这人从何种渠道确定望北村是真实存在的,但可以确定他是个盗门高手,否则何来胆量去曾经赤地千里的死亡部落。”
“可是他为何找到咱们头上,而且被警察逮住了,就是得到宝藏还能落进自己的口袋?”
“找到咱们是因为这件事他一个人做不了,必须有同道中人帮忙,至于说警察吗,除非也是盗术高手,否则根本防不住他偷挪宝物。”
“那咱们应该如何?”
廖叔想了想道:“我得和他见一面,都是江湖中人,能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最好。”
于是一天中第二次去了市局再见洛奇,看见廖叔他拱了拱手道:“幸会。”
廖叔打了招呼后直接切入主题道:“我凭什么信你?”
他胸有成竹道:“我在超市存包柜里存了一盘录像带,取出来一看便知。”
很快录像带取来,打开电视图像背景是一处林木茂密,山泉环绕的原始森林,只见一头黑熊不急不慢的在溪水中游泳渡河,然而距离它身前几十米的溪流中不停有金光闪烁,接着一张金黄色须眉皆张,五官凶恶的脸漂浮出水面,但眨眼就沉入水下。
片刻之后原本神态安详的黑熊猛然间惨叫一声,透明的溪水顿时翻滚起大片殷虹血水,黑熊挣扎着游到岸边,气喘吁吁的上了岸后它毛茸茸的肚腹已经被开了大膛,内脏几乎都破腹而出留在水下,只有一个心房挂在左腿上,其状惨不忍睹。
黑熊转头舔了肚腹几下,瘫倒在地,这时血红的溪水中金光闪闪的人头再度浮出水面,额头上一个血红的符箓闪闪发光。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31:12
15、镇山妖
视频很短暂,随即就结束了,那血腥诡异的场面让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吴彪指着雪花一片的电视到:“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有人在拍恐怖片。”
洛奇不屑的一笑到:“首先拍摄这个片段的人目前在国家电视台的纪录片部任导演,名叫常玉贵,你完全可以通过渠道找到此人了解这视频内容的真假。其次金人头上的符箓只要是学过玄门法术的人都知其功用。”说罢他对廖叔到:“廖先生,我没诳语吧?”
廖叔对吴彪到:“这是一种镇尸符,出自于越南陈朝时代一个叫黎宗玄的道士之手,是引天火烧僵尸的法门,一直沿用至今。”
“也就是说河水里的金人其实是个僵尸?”吴彪瞪大眼睛问道。
“如果镇尸符是真的,水里之物必然是僵尸,不过保险起见我觉得最好还是和常导演联系一下,询问这段视频的由来。”
“廖先生,你不会真打算揽这件事吧?”
“如果事实证明望北村确实存在,我还是希望去一趟的。”廖叔诚恳的道。
“为什么?难道钱财对于您这样的人也很重要?”
“我不是为了钱,想必洛先生也不是为了钱?”廖叔道。
洛奇嘿嘿一笑到:“钱对我而言真不是啥稀罕的玩意,咱两心照不宣。”
廖叔将吴彪拉到一边道:“吴警官,如果能确定视频的真实性,咱们应该去望北村执行一次任务,你会得到重宝,立下大功的。”
吴彪考虑片刻到:“好,我核实之后就联系你。”
回去的路上我问廖叔道:“叔儿,你真相信洛奇的话?咱们一起去望北村,就算真的找到宝贝他能心甘情愿的交给咱们?”
廖叔笑了道:“孩子,有些事情不能完全以利益衡量,洛奇身负奇术,不可能一个熟人没有,为何他不在熟人中寻找帮手,而要以撞大运的方法寻找盗门中人你想过没有?”
“这……我还真没想到过。”
“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不信任那些人。”
我不太服气廖叔的观点道:“他连亲人朋友都不信,凭啥相信我们?”
“他不需要相信我们,因为我与他之间还多了一方人,就是警察,你真以为他是被你那一扑擒获的?他是故意自投罗网的,为的就是调动两方人马。”
“他也太自信了,万一我们都不同意又怎么办?”
“他料定我们必然同意,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这个人是聪明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做,所以我相信他真的知道望北村所隐藏的秘密。”
第二天下午吴彪打来电话说与常玉贵取得了联系,确定那段视频确实来自于他一次无意识的拍摄过程。
吴彪道:“这段视频拍摄于广西与越南交界的一处原始森林,他们之所以去那儿是因为得到消息说当地有野生虎出没,于是常玉贵带领摄制组在当地有水源的区域安设了四处木桩摄像机,这段视频就是其中一处拍摄下的画面,他们看到这段画面立刻上报了当地公安局,但案件调查不了了之。”
廖叔道:“摄制组成员有没有因此受到伤害?”
“没有,因为没人靠近那条溪流,发现异状后他们也没有贸然行动,立刻便退出了。”
廖叔道:“吴警官,我必须去望北村一趟,你能配合吗?”
迟疑片刻吴彪道:“廖先生,我很信任你,但咱们不能仅凭洛奇一句话便身入险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万一宝藏被人弄走了咱们不是白跑一趟?”
“不可能,如果宝藏不在,我们也不可能见到那只金身僵尸,所以我可以打包票,宝藏必然还在。”
“您是铁定了心要去广西一趟?”
“恐怕是这样,因为我怀疑当年望北村的人没被杀死,而是都变成了僵尸,这个隐患不除,一旦闹了尸灾,后果不堪设想。”廖叔终于说出了他要去当地的真实原因。
吴彪终于不再犹豫,去写报告申请这次行动,然而报告还没批下来,灵泉市又出了一起怪事。
2004年7月某日下午灵泉市迎来了一场强降雨,下雨之前天色陡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廖叔看着天上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表情有些焦躁不安,之后不久便得到了消息,位于灵泉市郊的莲花山在强降雨的袭扰下发生了泥石流,随后在坍塌的山体中露出了一只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眼睛。
就因为这只眼睛吓得正在山体做修复工作的两名工人失足从莲花山上坠落,当场死亡。
然而更加恐怖的是死亡两人浑身淤青,却未流一滴血出体外,两人双手曲成爪状,抽缩贴于胸口,嘴巴张大到极限,脸上满是骇异到极点的表情。
廖叔说这叫“崩泫”,就是人在忽然受到剧烈惊吓时产生心梗的状态,而两名工人之所以内血不外出是因为跌落山前就已经完全死亡了。
他们是被吓死,而非摔死的。
做山体修复的人常年在深山老林工作,胆量肯定比一般人要大,但这两名工人却在瞬间被吓身亡,由此可知两人所见的场景究竟有多可怕。
廖叔叹了口气道:“莲花山状如莲花,本是一处祥瑞所在,只是山里山外没有水源,莲花无水,自然枯萎,你看莲花山上下植物稀少,几乎就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我早就看出当地风水不祥,但没想到山中居然另有乾坤。”
我心有戚戚道:“廖叔,那颗巨大的眼珠子到底是什么怪物所有,你知道吗?”
“去现场看了再说,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
我们赶到莲花山时正巧遇到吴彪下山,整个山脚已经被封锁了,他见到我两赶紧给手下大招呼道:“让这两位先生上山。”
“你看见眼睛了?”廖叔问道。
“看到了,如果不是事先有心理准备,身边也有许多同伴,我估计也会被吓死的,廖先生,这山里总不会埋着一个巨人吧?”
“不可能是人,莲花山长不了活物。”
傍晚雨过天晴,血红的太阳将灰扑扑的莲花山照出了一抹“血色”,走在半山腰就能见到山顶一物反射光芒,正是那只巨大的眼球,廖叔毫不畏惧,径直走到跟前。
只见眼球黑白分明,乍一看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但仔细观瞧还是能看出略微差别,因为白的太白,黑的太黑。
眼球大约有一人高度,看来晶莹玉润,廖叔上前伸手摸了摸道:“是玻璃做的,难怪如此逼真。”说罢他用铁锹将眼球周围的泥土产下,又露出一片肉色的区域,应该就是眼眶了,我也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是泥坯所筑。
廖叔对吴彪道:“这是一尊泥胎雕成的天荒兽,也叫镇山妖。”
“哦,有没有啥说法?”吴彪道。
“这说法可大了,传说当年蚩尤、轩辕氏逐鹿中原,蚩尤为断中原龙脉,堆积天下埋葬死人的坟穴之土建造了108只天荒兽,将其埋于黄河流域的大山之地,可荒其脉,华夏民族始于黄河,如果一连断了其中108座大山之脉,就等于葬送了华夏根基,不过后来蚩尤战败,这件事他最终没做成。”
“莲花山不缺泉眼水道,但从未见山中流出一丝清泉,就是被天荒兽毁了水源之头,只要毁了这尊镇山妖,我保证不出三年,莲花山就能成灵泉市一大景观地。”廖叔肯定的道。话音未落一条头如水缸般粗细的花斑大蟒猛然从土层里窜了出来,它的身子比电线杆子还粗,至少有十几米的长度,身体上的黑红斑纹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巨蛇张开大口,两道长牙犹如匕首刺出口中,卷裹起一阵腥气四溢的狂风朝廖叔兜头咬下。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31:33
16、尸舔
这意外变故吓得我魂飞天外,廖叔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莲花山内居然有如此巨蛇存在,连躲避的动作都没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蟒蛇一口囫囵吞入肚中。
然而没等我惊叫出声,随即山中挂起一股大风,巨蟒的身体古怪扭动几下便消失不见了,廖叔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是吴彪,绕着廖叔转了好几圈道:“廖先生,你、你这是什么神通?”
廖叔笑道:“这不是神通,刚才出现的不是真蛇,而是一条蛇灵,蛇能成灵,必然活了千年以上,死了之后魂魄眷念巢穴,便会阴魂不散,偶尔幻化成形吓唬人,但并无害处。”
之后没过多久莲花山里的天荒兽雕像便被发掘出来,是个人头巨大,但身体常态的长麟之人,敲碎后一把火烧之,没过几天莲花山便有清泉流出,后来绿化管理单位专门在山脚下修建了一座白玉石的池塘,用以积蓄山泉,而莲花山也成为常青之山。
办完这件事后第七天吴彪兴冲冲找到我们一晃手里的纸片道:“廖先生,上面批准这次行动了,除了你们两,洛奇,还有我带领市局两名刑警和一名负责文物鉴定的专家为你们保驾护航。”
“能有机会合作也是我所愿,但愿这次能不辱使命。”廖叔笑道。
他表情虽然轻松,但吴彪走后他便劝我回家,因为这次行动很难说会遇到怎样的特殊情况,他无法保证我的安全。
都到这份上把我排除在外,从感情而言我根本无法接受,于是跟在廖叔后面死缠烂打,最后他没得办法,只能道:“带你去没问题,但一路中你必须听我的话,决不允许贸然独自行动。”
“您放心,我一定视您为马首,指哪儿打哪儿。”廖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他带我去了老宅,在布满厚厚一层灰的屋梁上他摸出一把精钢剑,又从屋子拐角处拿出一根拇指粗细,半米左右的铜棍,铜棍上镌刻着两条狰狞五抓的金龙,栩栩如生。
廖叔将剃头刀递给我道:“这东西能辟邪,你带在身上千万保存好了。”
双方约定两天后动身,于是第三天上午,廖叔背着他那条泛灰的蓝布包,带着一兜法器、宝剑、长棍上了吴彪的车子,我们七人乘坐一辆金杯往广西方向赶去。
吴彪特意将自己和洛奇铐在一起,他也没啥意见悠闲的嚼着口香糖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扭头问廖叔道:“原来你不是盗门中人?”
“我是个剃头匠。”廖叔道。
他并未感到惊讶道:“你怎么踩进贼窝了,一个人吃两行饭,这不合规矩吧?”
廖叔道:“我爷爷是廖佬黑。”
洛奇吃了一惊坐直身体道:“什么?你是三爷的孙子?”
“是,否则我如何知道盗门行当里的规矩?”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自此之后洛奇对于廖叔是客客气气,始终挂在脸上的冷笑也不见了。
我私底下问廖叔道:“老太爷很厉害吗?光报个名字就把洛奇那样的人镇住了?”
廖叔道:“我爷爷在当年救过一个叫高茂才人的性命,而这个人就是天下丐帮的总瓢把子,后来他为了报恩就传了我爷爷很多本事,老爷子也算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的人,所以在江湖八门里混的人只要提到廖佬黑,甭管喜不喜欢他,都得给几分面子。”
四天之后我们入了广西境内,广西地貌是山地丘陵性盆地地貌,我们自南向西,山地逐渐增多。
吴灿拍摄纪录片的地方叫浔原森林,从地理位置而言位于巴马县,我们下午到了巴马县后看到德东瀑布的河口内中国人和越南人撑着木船做“跨国买卖”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可惜的是我们并非来玩的,只能看看过路风光,背着装备往浔原森林走去。
浔原森林就是无数座山脉组成的山地森林,因为依靠云贵高原,所以山峦叠嶂,翠峰鼎立。
进山就必须找向导,吴灿给我们介绍了一个瑶族少年,也是上次带他们入山的人。
少年叫阿贵长的黝黑瘦小,但看着非常精神,他腰上插着一把黑漆木壳的弯刀,牵着一条叫雨黑子的猎犬便领着我们进山了。
刚刚入山他便提醒我们道:“莫想在山里可料子,开边、拢边莫要撂脚。”
一句话说的我们云里雾里,不明白究竟是啥意思,阿贵用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给自己翻译道:“不想死在山里面,河水、河岸一定不要停脚。”
“我看很多人在德东瀑布那里玩耍,很开心的。”廖叔假装不懂。
“那里不一样的,浔原森林的溪水山神爷爷在里面下了咒语,你们外地人靠的太近就会吃亏,相信我的话你们才能安全。”阿贵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牙齿。
“这座山里有没有吓人的故事,我就喜欢听鬼故事。”吴彪道。
“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山里有一处地下妖城,据说每天到了晚上,地下的妖怪就会从一株枯死的老槐树洞里钻出来,在山里四处寻人,找到之后就把人迷惑到老槐树洞边,然后把人插进树洞里留个脑袋,用竹管插进去吸脑浆子。”说完这句话阿贵忍不住激灵了一下。
看来这哥们鬼故事听的实在不多。
见我们没啥反应他道:“你们不觉得害怕?”
“怕,我都快吓死了。”洛奇一脸坏笑道。
吴彪道:“除了鬼故事,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吗?”
“简直太多了,我亲眼见过的就有不少,蝲蛄沟泡子地里有一条三米多长的黄鳝子,专门吸人精气,在那儿待一天人就活不了,还有拜月亮的狼伢子,长红眼珠的大猩猩……”
“溪水里面有啥怪东西吗?”吴彪问道。
“有啊,听老人家说林子里每一条溪水都有金身罗汉把守,所以人是不能下去的。”说话间我已经看到一条清澈的山泉从绿荫环绕的山中蜿蜒流下,汇聚在山脚一处浅滩里,亮晶晶的泉水几乎盖不过鞋面,饶是如此还有人在上面架了一座木桥,看来当地人忌讳水是有传统可循的。
站在木桥上看泉水只见浅滩里有一些石头苔藓,如此而已,吴彪道:“这也有危险?”
“山神爷爷的咒语人眼睛是看不见的。”
廖叔拍了吴彪肩膀一下道:“别犯人忌讳,赶路要紧。”
“廖先生,这里地形从风水学上有没有讲头?”吴彪小声问道。
“这可不是个好地儿,看见山峰和那道绕山而下的山泉了?这叫独龙出洞,独龙出洞只为两件事:若非觅食便兴**,简单点说此地困人手足,若不及时离开可能会有麻烦缠身。”
再往山上走气温骤降,开始淅淅沥沥落下雨滴,此时天色也不早,我们就地扎营做饭,半夜时分我忽然觉得鼻子里飘进一股幽香,睁眼只见一个打扮入时的妙龄少女坐在帐篷里笑吟吟的望着我。
我可不是色入脑袋的**,深更半夜的树林哪来的美女,可是当我正要喝退她,女孩嫣然一笑入水蛇一般钻入我怀里,张嘴在我脖子上舔了起来。
温软的舌头潮腻兮兮,舔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从没和女人这样亲昵的相处过,差点就要“缴枪投降”了,忽然听廖叔大喝一声道:“黜!何方妖孽,看我一剑。”我脑子一激灵睁开眼,只见帐篷门大开,一道灰影急速往树林中窜去。
原来刚才是睡梦中发生的状况,我只觉一股寒气暗透背脊,只觉脖子一阵麻嗖嗖,正要伸手去摸,就听阿贵在外道:“千万不要碰被尸舔过的地方。”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31:55
17、连星水龙
看见廖叔,我着急忙慌的问道:“叔,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
廖叔看了我脖子一眼,二话不说抓起一把糯米扑在帆布上道:“脱光衣服,躺在上面。”
我赶紧照办,等我躺好廖叔拿出一面镜子对准我道:“看你脖子。”只见我脖子上布满了纵横交错黑线,就像体内筋络现形了一般。
我这才知道麻烦大了,这时阿贵也来到帐篷道:“他脖子叫会动的尸体给舔了,我们这叫尸舔,用不了多久全身都会出黑线,熬不到天亮,人就得可料子。”
阿贵说话间我脖子上的黑线以眼睛能看清的速度往四周蔓延,以这样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熬到天亮,廖叔皱眉道:“这根本就不是尸毒。”外面吴彪招呼同事做好警戒,以防怪物再次暗中偷袭伤人。
黑线扩散的越发迅速,我心乱作一团,廖叔并不慌乱道:“串子,这应该是一种毒药,随着血液在你体内扩散,一旦入脑或进入心脏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救你,但髡刑有一种手段是断人血脉流通,受刑之人会因为血液减缓而进入昏迷甚至假死状态,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挨到明天天亮,你愿意一试吗?”
到这份上我哪还有选择的余地道:“只要能解毒就成。”
于是廖叔扶我坐起,取出剃刀喃喃低语道:“初打坐,学参神,性要悟,命要传。”边说边用刀剃我头发,片刻之后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脑袋重的犹如千斤。
再后来我便失去了意识。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穿梭在一处无尽的黑暗通道中,整个人足不点地飞在半空,遥远的尽头似乎是星星点点的天空,但这个通道很长,无论如何我也飞不到尽头,后来整个人便觉得胸闷气虚,十分难受。
我是被一阵狗吠声唤醒,睁开眼便见到天色大亮,帐篷里廖叔盘坐于地满脸关切的望着我。
见我醒来,他终于松了口气道:“阿贵说的不错,你脖子上的毒气一到天明便自动消散了。”我用力吸了几口气,虽然还是觉得胸闷头晕,但意识完全恢复。
廖叔救了我两次性命。
一直休息到中午我才感觉稍好,这又应了廖叔对“独龙出洞”风水局的分析,那就是困足不前。
收拾营帐继续往山里进发,关于昨天晚上偷袭我的鬼魅没人见到它的形状,雨黑子虽然警戒在四周,但当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后来被阿贵发现躲在一处树洞中瑟瑟发抖。
我也不好意思说幻境中感受到的状况,而廖叔之所以发现怪事的原因则在于他带来的那面阴阳罗盘。
这面罗盘一看就是老物件,天青铜的面生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包浆,为了防止罗盘受到湿气侵扰,在上刷了一层薄薄的松脂,所以摸上去即滑手又有疙疙瘩瘩的感觉。
就在昨晚,罗盘指南针出现了“沉针”,也就是指针头向下所指的异动,廖叔道:“这叫投针,是奇针八法中有阴气介入的针状。”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扎营时罗盘并无异响,否则我也不会选择此地扎营,所以青色怪物是夜晚时侵入营地的。”
洛奇道:“廖先生,阴气介入的意思是不是闹鬼了?或者来了一只僵尸也有可能,否则一条狗怎会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这与常理不符。”
“所以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出现的东西是山魈。”廖叔道。
“山魈?难不成这里闹了鬼面狒狒?”吴彪不解的道。
“山魈不是鬼面狒狒,山魈是一种非鬼、非物、非妖的东西,据说是遭蟒蛇吞食后又吐出的猩猩尸体挂于树梢,吸收天地精气而不腐后尸变成的怪物。”
我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难不成我就是被这种东西舔了脖子?”
“山魈未必就是这样来的,但山魈具备妖鬼的阴气,一旦出现,四周磁极会产生细微变化,罗盘便能测出。”廖叔道。
吴彪对手下几人道:“哥几个都听见没有?晚上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再着了道。”
之后一路向前,流水声淙淙传来,穿过一条林荫密集的上坡路,转过一道峡谷,我们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正前方耸立着两道圆锥形的山峰,山腰处各有一道山泉喷涌而下,水势比之之前所见大了许多,两股瀑布汇集在山脚下便形成了一道近半米深,两米宽的溪流,一直延伸至远处密林中。
只见阿贵带来的雨黑子立刻便裹足不前,尾巴紧紧夹在两腿间发出低沉的悲鸣声。
阿贵硬拖着狗往双峰之下走去,廖叔道:“小伙子为什么走这条路?”
阿贵道:“这条溪水没桥,我们绕道避让。”
廖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指着相反的路道:“咱们应该走那边才对。”
阿贵一听表情就变了,连连摆手道:“莫可走、莫可走,那个地方山神爷爷封了路,乱入者必死无疑。”
“是吗?但我认为必须走这条路,如果绕山而行,我们只会进入一场迷局,即便没有危险,也会无功而返。”廖叔肯定的道。
这下出了问题,一个坚持往东,一个坚持往西,阿贵情绪激动道:“我是带路还是你带路?反正我不同意从那边走嘞。”
吴彪出来打圆场道:“两位先别着急上火,各自把道理说出来就是了,阿贵说走东边是为了绕过泉水,廖先生走西边又是为什么?”
“两山大小相同,相邻而生这在风水中称为连星,山泉活水便是水龙,这是九星水法中典型的连星水龙局,俗话说水起而龙翔,沿溪水而下这是最为吉祥的风水宝地,我们假设望北村真的就在山里,它必然是依据风水格局而建,岂会反其道而行之,而将村落修建在背离吉地的山中?”
洛奇道:“我跟着廖先生走,在深山之中寻找一个村寨必然要根据风水地势,水是聚财的福祉,哪有村寨背水而居的道理,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没水他们怎么活?”
我心里越发奇怪,廖叔这个剃头匠好像对于风水玄说特别在行,难道他是“自学成才?”
阿贵只有孤单的一票,他恼了道:“你们不听我的,我也不能做向导了,毕竟我是大山子民,不能犯忌讳。”
廖叔点点头道:“小伙子我不为难你,咱们就此别过。”
我低声道:“廖叔,深山老林的没个向导成吗?”廖叔则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洛奇走到廖叔身边问道:“廖先生既然懂的九星水法,应该能料到望北村人建房舍的大概思路了?”
“大概思路就是沿着水走必然能找到望北村的遗址,当然前提是真有这个村寨。”廖叔道。
因为见惯了廖叔的神奇手段,我估计他可能已经断了个**不离十,便私底下问他情况,廖叔道:“来之前我基本上就能断定望北村是必然存在的,道理有二。”
“浔原森林名为森林,其实就是一处大型山脉,此地山水气脉俱佳,要说有人将村落建于此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那才是真的奇怪,所以此地即便没有望北村,也应该有望东村、望西村,但此地恰恰没有村寨存于其中,这点足以证明山里确实曾经发生过惨祸,不但导致了望北村的灭亡,也震慑了周围民众。”
“有了这点认识在结合俄国贵族的藏宝传说,我估计这事儿十有**假不了,但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就是望北村为何整个村落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即便是遭遇了尸灾,人死光了,可房屋呢、篱笆墙呢、打谷场呢?总不能所有东西都被僵尸祸害了?”
“是啊,确实很奇怪。”我道。
“答案阿贵已经告诉我了,他说山里有一座地下妖城,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难道这就是望北村?”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32:27
18、五雷镇尸杵
“按照我们目前所知道的线索,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么大一片山区,形成几个庞大的地下洞穴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有人将村寨建于山洞里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俄国贵族很可能也找到了一处洞穴用以掩藏宝藏,只是没想到其中还建有村落,所以有可能产生两种结果。|ziyouge.|一是那批宝藏里确实藏有古怪之物,害死了所有村民。二是宝藏不害人,但人害人。有人起了贼心夺走宝藏杀死所有村民,却伪造成尸变之象,也是有可能的。”
廖叔分析的极有道理,我叹了口气道:“真要是第二种原因那就太可怕了。”
“真要是第二种原因,我也不觉得奇怪,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人更狠毒?”
“我说你们叔侄两嘀嘀咕咕的说啥呢?别背着我们,有啥消息一起听听呗?”吴彪笑道。
廖叔道:“我在教他一些风水常识,你们未必感兴趣。”
“你咋知道我不感兴趣?不过说真的廖先生,你说自己是个剃头匠,怎么又会看风水?你到底哪门算本功呢?”
吴彪这个问题也是我好奇的,廖叔笑道:“很多技艺都是一理通百行,没啥好奇怪的。”
到了夜晚我们在一株橡树下安营扎寨,我尿急,背开进了树林子里一阵“长江流水”,心满意足的拉上大门正要回去猛然一道黑影冒出,掐着我脖子将我抵在一株大树上,我眼前寒光闪烁,照出了洛奇的面孔,他用一柄匕首抵着我左眼道:“小子,刚才半道上你两小声商议啥呢?老实说出来,否则我废了你这对招子。”
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心里有些害怕,强自镇定道:“告诉你就是了,何必动刀呢?”
洛奇冷笑一声道:“小子,我混江湖走天下时你还穿开裆裤呢,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麻溜的说事儿,否则就算不用刀我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用两指在我喉头部位一捏,我呼吸为之一阻,一丝气都无法吸入或喘出,惊慌失措之下,我伸手朝他面门抓去,洛奇两指分别在我手肘一弹,顿时一股剧烈的酸麻感传遍全身,两条胳膊不受控制的垂在身体两边。
我摔倒在地,只觉胸口闷的似乎要爆炸一般,想喊却又发不出一丝声音,憋到后来我四肢都开始抽搐,洛奇才用手捏了我喉头一下,气息通畅我用力吸入一口气,委顿在地。
“说罢,廖先生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他在背后称呼廖叔为廖先生,由此可见对于廖叔是非常忌惮的,我知道他不可能杀我,但也害怕他用刑道:“只是判断望北村存在的可能性。”
“具体怎么说的?”
“你管怎么说的,如果廖叔觉得望北村就是个子虚乌有的杜撰,他会来这里吗?”
洛奇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对不住了兄弟,我给你……”我忽然清楚的看到他身后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张雪白的面孔。
月光下雪白面孔的脸上一对眼睛闪烁着寒光,死死瞪着我两,透过灌木丛的缝隙,那张脸就像是碎片拼凑出一般,更加骇异可怕,我指着它连话都说不利索道:“那、那、那……”
洛奇笑容逐渐僵硬,他低声道:“别慌张,你看到一张白脸对吗?”
“是、是、你、你……”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反光,你别怕,跟着我一起站起来。”说罢扶着我两人缓缓站起,洛奇突然一个转身,将匕首朝“白脸”射去。
“唰”一声轻响,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准确无误正中白脸中央,白脸则瞬间消失不见了。
没有惨叫,没有一丝响动,我们两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片黑乎乎的灌木丛,片刻之后那张苍白的脸再度出现。
不过这次我们看出了破绽,因为苍白的脸在出现的过程中晃了晃,这说明我们并非直接看到这张脸,这张脸是被镜子照出来的,于是我们的目光转向了紧挨着灌木丛生长的冷杉树。
洛奇做手势示意我离开,两人悄悄绕到树后正要跑,猛然见到正前方的树枝上挂着一面圆形的铜镜,透过铜镜我看到自己和洛奇满脸的惊慌失措。
林子里响起了“苦哇”一声惨叫,我吓的汗毛倒竖,撒腿就朝林子外面跑去。
洛奇跑的如飞一般,简直比博尔特还要快,我估计这也是盗术一门,万幸那白脸没追我们,否则我倒霉的肯定是我,一路跑到营地,廖叔看我两面色苍白立刻变的警惕道:“怎么了?”
“林子里、林子里有……”不等我结结巴巴说事儿,洛奇已经把我两所见仔细说了一遍。
“林子里真的闹鬼了?”吴彪顿时来了精神,和几个手下摩拳擦掌,就要进林子“捉鬼”。
廖叔点起一根火把道:“咱们去林子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抽出宝剑当先开路,吴彪几人掏出手枪,将子弹顶上膛一帮人又进了树林中,这次有众人作陪,我有底气了许多,只听又是一声“苦哇”惨叫声清晰无比的回荡在黢黑的林子中。
吴彪低声道:“真邪门。”
廖叔却笑了道:“这没啥好怕的,我们村子里有一种鸟就叫苦鸟,它叫唤的声音乍一听很像人说苦哇,不过是鸟语,而非人说。”说罢大喝一声,果然漆黑的林子中响起了扑落落振翅而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好几声“苦哇”!
走到挂铜镜的地方,负责文物鉴定那哥们立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摘下铜镜,用手电筒照着看了会儿便道:“这是明代双鱼纹铜镜,绝对的古董。”
洛奇一双眼顿时就眯了起来,有些艳羡道:“这种老古董就随便挂在树上?看来这里的人实在太有钱了。”我暗中也有点激动,这趟不会空手而归,廖叔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吴彪凑上去问道:“老郭,这东西市场上现在值多少钱?”
搞文物鉴定的叫郭勇佳,三十多岁胖胖的年轻人,四川古文物研究所副所长,他笑道:“明代的铜镜做工相对而言比较粗糙了,有一定的科研价值,但经济价值不算很高,铜镜还是汉代和唐代的最值钱。”
由于刚才逃的过于慌张,我们并没有发现林子里并不止一面铜镜,四周土地上插着几枚碎裂的瓷片,经鉴定是元代青花瓷,虽然只是碎片,但价值远比保存完整的铜镜要高,此外在两块乱石缝隙处还找到一个保存完整的玛瑙剔漆鼻烟壶,郭勇佳眼都在放光道:“这是叶仲三的内画鼻烟壶,无价之宝、真是无价之宝。”
受此激励我们士气空前高涨,将隐匿于林子深处的“白脸”忘得干干净净,继续搜索可能存在的珍宝珠玩,当我经过一株大树前,冷不防被绊了一下,趔趄几步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蹦”的一声脆响,泥地中弹起一个黑黝黝的“熊套子”,犹如鲨口一般锯齿锋利刚套狠狠咬合在一起,强大的力量震得钢圈飞入半空,又掉落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摔了一跤,震动牵引了埋藏在地下的捕猎陷阱,我一条腿怕是已经没了。想到这儿冷汗汨汨而出。
然而当我回头望去,更是吃了一惊,只见刚才经过的大树之后歪倒着一具枯骨,他的左腿被熊套子死死夹住,左手握着一根黄铜手杖插在刚套里似乎想将机关撬开,而我就是被他横出右手绊倒的。
廖叔听到异响便赶了过来,看到树后死人和他手里的黄铜手杖,语气极度惊讶道:“这是五雷镇尸杵。”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1:32:58
19、龙漦香
我看这根棍子的形状,大小和廖叔所带的那根雕龙黄铜棍几乎如出一辙。
廖叔却如获至宝,将黄铜棍抽出来捧在手里仔细观瞧,这时其余几人也都赶来。
郭勇佳仔细看了这根铜棍,他并不知道棍子的门道,但是从棍体体的包浆能大致判断出此为两百年左右的物件,也就是清中期的物品。
“您刚才说这叫什么?”他问廖叔道。
“这是一根五雷镇尸杵,张天师所做用以镇压僵尸的法器,在我们这行里,算是神器了。”
“哦,那么这就不仅是经济价值了,还有学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再看树后那具骷髅,猎熊套紧紧卡在他腿骨两侧,深入其里,但并未将腿骨夹断,而白骨身上还挂着几片带血的布条。
我浑身发麻道:“他被刚套固定无法动弹后又被野兽吃光了身体的血肉,真是死的太惨了。”
“他”似乎能听到我的话,无风自动歪倒在地,骨架顿时散落一地,与此同时露出身后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背包,背包外渗满了血渍,因为时间太久鲜红的血色已变成了淡黄色和暗紫色。
然而打开背包更加骇人的一幕便赫然呈现在我们眼中,只见背包里装满了大块大块半干不干的血肉,有的化为半脓水状,刺鼻的臭味弥漫在树林中,其中有部分尸块上还裹着布条,和死尸身上的布条完全一样。
我和郭勇佳转身跑去草丛张嘴就吐了,洛奇则道:“僵尸、肯定是僵尸干的。”
“这绝不是僵尸干的,现在我基本上能确定这里和俄国人确实有关联。”吴彪道。
“从哪得到的结论,难道就凭这袋腌肉?”洛奇反问道。
“一点没错,当警察的肯定要研究犯罪史,这种从人身上割肉下来以盐腌渍的手段是俄国黑帮特有的一种酷刑,翻译成中文叫永不瞑目。”
“先将人的眼皮割下,让受害者无法闭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上的血肉一点点被利刃割下,泡在盐巴里,但这种酷刑不是为了从受害者口中套取情报消息,只是单纯的惩罚,我猜测这个人可能是俄国某犯罪集团的一员,来这里或许就是为了寻找宝藏,而他也确实找到了宝藏,只是不巧被机关困在此地,后来被同伙找到后以残忍的手段杀害。”
洛奇立刻语带讥讽道:“我很钦佩您渊博的学识,但还是要反驳一下,如果是俄国人他手上这根五雷镇尸杵从何而来?如果真是俄国黑帮来此,他们为何会留下这一地的古董?难道是为了犒劳我们?”
不等吴彪回答廖叔道:“洛奇,你说只要找到望北村遗址就能带我们找到宝藏,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吧?”
洛奇却叹了口气道:“我可没骗人,不过如果真有俄国人捷足先登了,咱们此番收获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郭勇佳倒是“不贪”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已经很高了。”
我忽然想起来林子里还有一张“白脸”,道:“别高兴的太早,这地方可闹着鬼呢。”
廖叔一拍脑门道:“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说罢当先往林子里走去,然而走到事发地却发现没有任何特殊状况,甭说白脸,鬼脸都没一张,我们绕着灌木丛走了一大圈,没有丝毫发现。
“你们是不是看走眼了?”吴彪道。
“吴警官,我这双眼就算和飞行员比都差不了多少,这么近距离能看错两次?就算我看错了,身边还有个人呢,难不成我两同时看错,还都看成同一种东西?这也太巧了。”
廖叔皱眉想了想道:“总之大家一定要千万小心,一步走岔或许就是地狱深渊。”
带着寻找来的宝贝我们回去营地休息,晚上由吴彪三人轮流负责警戒,一夜无语,早上吃过饭后继续顺着水道前进,山溪在靠近崖口一处拐弯,往回倒流,廖叔取出罗盘定位后四下观瞧后道:“这叫白蛇翘首,属于铁锹头的功夫,大家一定要千万小心,此地弄不好就有邪祟过往。”
随后廖叔又做了解释道:“高山流水形成水流顺驰而下这叫水龙,水龙两侧若无高山峻岭便是修建阳宅的绝佳地,反之便是修建阴宅的宝地,总而言之肯定是块风水宝地,但龙有兴便有消,水道尽头便是水龙消散之处,而这一道拐弯便是风水派中一门被称为铁锹头干的勾当,他们以挖掘河道水流的方式改造天然风水,形成一种对于运势毫无帮助的美观风水。”
“人工改造的水道自然不能称之为龙,只能称为白蛇。”
这些人未必是无知,绝大部分还是为了糊弄无知的买地人,而这一水道的出现也可以证明此地确实曾有人住过,否则改造水道又为什么?
洛奇却笑道:“廖先生果然有一双火眼金睛,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大先生,不过这道白蛇翘首还真不是一道美观局,我猜这里面另有乾坤。”
廖叔奇道:“愿闻高见。”
洛奇直接跳进水里,刨出一堆淤泥,随后拎起一个黑乎乎类似于球形根茎的东西,在水里冲洗干净后似乎就是个木球,当这个东西完全脱离水面后一股奇异的香气立刻将我们包裹其中。
吴彪等人非常警惕立刻屏住呼吸,就要掏枪制止洛奇的行为,廖叔却连连摆手惊讶的道:“这是龙漦木,你怎会知道河道中藏有异宝的?”
洛奇笑道:“廖先生果然是大行家,没错这就是早已绝种的龙漦木球根。”
听了这话郭勇佳也是吃了一惊道:“世上真的还有龙漦木存世,简直不可思议。”
“到底是啥玩意,你给解释一下。”吴彪道。
“龙漦木又叫龙香木,是一种根茎生长在水下的树种,因为其木头能散发出一股类似于龙涎香的气味,是非常珍贵的树种,我只见过故宫博物馆里有这样一个龙漦木雕成的把件,也是目前世上唯一存在的龙漦木雕件。”随着郭勇佳的讲解,周围香气越发浓郁,说不好是何种味道,总之吸入鼻中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丝毫不适感觉。
洛奇将这一奇珍随手丢在郭勇佳脚边道:“说的很对,送给你了。”郭勇佳大喜过望,用专门清洁古董的纱布将龙漦木擦拭干净小心翼翼装进袋子里。
洛奇得意洋洋的笑道:“廖先生,我没骗你吧?就凭这一样东西,也可算是当世奇珍了。”
廖叔却皱眉道:“我从没听说过有人能预判一段河道里埋着的宝贝,你凭的是什么手段?”
洛奇笑的更加得意道:“道理很简单,这棵龙漦木是我亲手埋进的。”
此言一出,吴彪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他道:“洛奇,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洛奇却毫不在乎摇头道:“吴警官,这年头用六四的都落伍了,回头看看你身后吧。”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伸出六根黑黝黝的突击步枪枪管对着我们。
廖叔叹了口气道:“我想了各种可能性,就是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手,能告诉我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将我们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我所为就是你,廖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找上门来是我计划已久的。”
我暗中吃惊,正是生生着了洛奇的骗局。
廖叔表情非常诧异,他仔细打量对方一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在下柳青山,江湖上给面子的朋友都喊一声四哥,久仰廖先生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