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5:43

60、水王母

    不过根据相术描述,虽然李彦红的面相比较倒霉,但不是倒大霉的样子,所以他肯定能把这件事说清楚,倒是旁边的小道士皱眉不语,我问道:“怕你师父见怪?

    “当然了,我师父是子贡山最著名的龙虎天师,他的二弟子却因为嫖娼被抓,我还有何面目见他老人家。”

    “这么说你是真嫖娼,而非替人检查身体?”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不是主观意识想要嫖娼,当时那个女的老在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她就凑上来了,非得和我亲嘴,我、我从来没和人亲过嘴儿,没忍住,就、就……”

    “你就这么一步步被人拖下水,上了床对吗?”我道。

    “没上床,那里就是个胸推的地方。”

    “啥叫胸推?”我有些不太理解。

    “那种地方不算妓院,就是个按摩的地方,但是你可以随便摸按摩女郎的身体,这就叫胸推。”洛奇详细解释道。

    “哦,所以你就是在过干瘾的时候被警方一举拿下?”

    “是,其实我也没有干坏事,就是搂了腰一下,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看得出小道士深度懊悔。

    “既然已经做错了事,你只能面对了,配合警方调……”后面字儿没说出来,只听“呯”的一声,靠大厅左侧一扇关闭着的双开木门被人撞开,一个身着米黄色t恤的人弓身飞出,摔落在地晕死过去。

    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警察全部涌入那间屋子里,只听叫骂声响成一片,桌椅板凳不断从屋里飞出,摔得劈啪作响。

    我们这边无法看见屋里的状况,闹了很长时间之前那名警察急匆匆走了过来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有问题的?”看表情他非常焦急,裤腿上被茶水泼湿了一大片。

    原来是那名囚犯闹出的动静。我道:“警官,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

    他犹豫片刻,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最终点了点道:“这人到底是怎回事?就像打了超量的兴奋剂,人狂暴的根本无法控制住。”

    “能带我去看看嘛?光凭嘴说怎能说清楚?”

    “这……你要是敢趁乱……”

    他话音未落洛奇伸手在铐子上摸了一把,没有丝毫异响,手铐便从暖气管上掉落下来,洛奇笑道:“警官,这种锁在我眼里和玩具差不多,要想走也不会等现在了。”

    他目瞪口呆片刻才道:“好吧,你们要注意安全。”说罢带着我两进了大厅侧间。

    这是一间老式会议室,不过已经废弃,里面摆放着电视音响这类杂物,已经被砸的七零八落,壮汉被几副手铐以及扎带牢牢固定在铁质座椅上,他非常愤怒,双目血红,能清楚看到身体汗毛根根竖立,因为全身绷的太紧,脖子青筋毕露。

    他已经不太像是人了,而是一头被固定在食物面前想要以全身力气发出致命一击野狼。

    甚至他嗓子里都微微发出野兽攻击时才会有的沉闷咆哮声,我暗中觉得奇怪,因为从他表现出的状态来看,此人似乎是中了一种失传已久的法术--嗜血术。

    嗜血术源自于萨满教,萨满教也叫“崇拜动物教”,信奉萨满教的人相信自己可以获得野兽的力量,而嗜血术便是萨满教的根本法术之一,不过《风门奇术》也谈到嗜血术已经绝迹于江湖久矣,难道世间还有人掌握这门古老而神奇的咒语?

    “他是啥子人?”一位高胖的警察问我们道,他左眼有明显的淤青,应该是刚中的招。

    “就是他提前预判犯人会出事。”带我们来的警察小声道。

    “哦,你是楞个看出来的?”高胖警察问道。

    “不但能看出来,还能让他恢复正常。”我自信满满道。

    “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肯定可以治好病人。”

    “他不是病人,相信我,只需要给我一把剪刀,十分钟之内,我就能让他变的镇定。”

    看我镇定的样子,他挥挥手道:“去找一把剪刀给他,我倒要看看这娃有楞个手段。”

    很快剪刀交给了我,这是我第一次亲手给人剃头,内心不免紧张,深深吸了口气,仔细想《破灾镶星术》里对于破解人体咒法的手段,就得用到髡刑六式里的“推”,这个推大有讲究,可不是抓着人衣领一通乱摇,而是沿着人后脑勺凸出的脑骨,一路往下至脖颈根部。

    廖叔仔细说过这一手法,其实这一手法就是茅山术中的“推魂手”,人体灵魂便是从这一部位的震动中脱离身体的。

    情绪就是人的内心情感,情绪狂躁就是内心受到了影响,所以让他暗魂离体,立刻就能平息狂躁的情绪。

    果不其然,在我以推魂手的缓慢震动下,这人瞳孔微微收缩,只觉得一股阴冷寒气从我身体直透而过。

    这就是阴魂透体的征兆,这人丢了魂儿立刻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

    警察看到这行为狂暴的人只不过被我几下“轻轻抚摸”便安静下来,顿时发出一阵赞叹声,他们哪里知道这看似简单的推手,其实暗含了内劲、静脉穴位学、玄门之法三种手段。

    我也不敢耽误时间,因为魂离体时间长了便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于是我运剪如风,迅速将他散发黑气的头发减除,虽然一个头被我弄得千疮百孔,犹如斑秃,但中了邪气的阴发断除后,这人血红的眼珠立刻就恢复正常,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眼见所学的《破灾镶星术》起了成效,我暗中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也是髡刑六式中的“拿”。

    “拿魂”和“请魂”不同,前者虽然魂灵离体,但就在体魄周围,所以只要用唤醒的方法就可以,具体手段就是在人胳膊肘处的麻筋上用力弹一下。

    此时魂灵与身体是有无形介质相连的,当身体受到刺激时,魂魄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刺激人体,也能刺激道魂魄,而弹麻筋就是“拿魂”的手段之一,与掐人中同为最常见的“拿魂手段”。

    与此同时我暗中用三指抵住他“本神、通天、辰光”三穴,催动精血循环,断了的阴发以极快速度生长,片刻之后他那斑秃的脑袋头发便重新长齐。

    所有警员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所展露的“神奇手段”,屋子里静的都要出鬼。

    反倒是壮汉说出的第一句话,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们问道:“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话音刚落,忽然喉头一呕,干呕两声之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汁液,气味腥臭无比。

    大家皱着眉头正要往外退,忽然壮汉身体猛地挺起,但被固定在铁椅上无法完全起身,身体绷成弓形,因为用力过度,浑身皮肤都呈现出暗红色,虬结的肌肉上甚至透出点点汗珠。

    看他的表情似乎非常痛苦,想要从束缚中挣脱,浑身剧烈颤抖,呼吸也变的急促。

    很快就发现他身体表面渗出的汗珠汨汨而出,越淌越密集,之后看他绷劲的手臂皮肤隐约浮凸出四五条的小鱼的模样,可怕的是这鱼在他体内以极快的速度游动。

    我觉得情况不对,立刻将他胸前衣服剪开。

    只见他宽阔的胸口满是凹凸的“小鱼形状”并上下快速游动,看的我浑身皮肤发麻,简直恶心到极点。

    而这人剧痛难忍,有警察想上前打开他的手铐,只见他肚脐眼涌出一股鲜血,突然冒出一个金黄色尖利如圆锥的小鱼脑袋,它奋力摇晃着脑袋钻出体外,有了这个突破口,体内暗藏的小鱼接二连三涌出,很快这人便摔回椅子闭目身亡。

    地下无数条布满鲜血的怪鱼扑腾乱跳着,我却认出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大声提醒众人道:“千万不要被鱼刺破皮肤,这是一种叫水王母的寄生鱼类,非常可怕的物种。”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6:33

61、连星风水

    “日你个仙人板板,这简直是妖怪。”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快去找盐,什么盐都成,出不去的人全部站到桌子上。”我大声道。

    在场的警察此刻都归我“指挥”,很快有人拿来几袋食用盐丢给我,倒盐在手我将盐粒洒在水王母的身上,眨眼间这些噼啪乱蹦的金黄色小鱼身体冒出大量黏兮兮的白液,立时毙命。

    满地小鱼死的干干净净,鱼腥气混合着呕吐物的臭味,气味难闻至极,我们全部出了屋子,“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吆,你说给我听听?”高胖警察问我道。

    我心有余悸的咽了口口水道:“这种长着钻头一样的小鱼叫水王母,它们是以寄生的手段繁衍后代,受精后通过嘴部上方的尖头,将鱼卵一次性注入宿主体内,等卵孵化后便会吸食宿主身体内的血肉,最后便会破体而出。”

    “你楞个知道滴?”

    “我曾经读过一本关于墓道机关的书,有一种以水王母为机关的暗水棺,具体就是死者使用不透水的水晶棺成殓,在摆棺的石椁内注满水,于其中养入两条水王母,水王母可靠水和寄生菌为食活百年之久,所以如果有不知内情者打开棺椁,立刻就会遭到水王母的攻击,被注入鱼卵在身,死状惨不忍睹。”说到这我浑身又是一阵发麻。

    “可这人不是盗墓贼,他是……”说到这儿高胖警察眉头一皱,立刻收了声。

    我心念一动,不知为什么会想到太龙水库,试探着道:“这人今天下午在太龙水库对吗?”

    “是吆,你、你楞个知道的?算出来的?”此刻身边周围的警察对我早已是佩服到五体投地,说话服服帖帖的模样就像对着他们领导一样。

    我不置可否的咳嗽两声,暗中有喜有忧,喜的是终于有机会能进入太龙水库了,忧的是如果水库里真的生有水王母这种鱼类,根本就无法靠近,更甭说想法子治理了。

    “这个人是潜水员?”我问道。

    “没有潜水员敢下水,那水里经常能看到炒锅一样大小的鱼鳞,有青色的有金色的,吓死个人嘞。”

    我道:“警官,能不能带我们去太龙水库看看情况,或许我能解决水库的问题。”

    “你?”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怀疑神色道:“不是我小看你,子贡山的一尘道长都没法子解决问题,难道你比他还要厉害。”

    “你肯定不认识一尘道长对吗?”我道。

    “这……是,我确实不认识他。”

    我心里暗笑,连他身边的徒弟都不认识,当然更不会认识本人了,道:“一尘道长是山里的龙虎天师,而我是水里的龙虎天师,对付水里的怪物可是我的本功。”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撒,道长怎么称呼?”

    “嗯……贫道法号了凡,是个游方的道士。”我还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做了一揖。

    警察赶紧回礼,没一个敢怠慢的。

    我在警察面前故弄玄虚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廖叔不久后将要来到此地,而这些警察是可以帮上忙的,所以必须获得他们的认可甚至是崇拜,到时候在办事便事半功倍。

    而我之所以敢于冒险,也并非逞一时之勇,对付水王母的手段,风门奇术上有详细记载,除了盐是它天然克星,这东西还特别怕猎隼,三只猎隼足可以对付活几十年的老水王母。

    “道长真有把握对付水王母?”

    “嗯,要到现场看过之后才能做决定。”

    “明天就是我们去现场。”胖警察道。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暗中长出一口气,想了想我将胖警察拉到一边道:“那个逛美容院的小子能放了他吗,也不是真嫖娼,性质不算特别恶劣,而且我做事也需要帮手,他能帮上忙。”

    “么问题撒,但放人要手续,明天早上吧,最迟明天早上我把这件事办成。”

    临走前小道士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我也不想招惹他,和洛奇离开了警局,路上他问道:“那么大一片水库,要在其中找条鱼,堪比大海捞针。”

    我道:“真正麻烦的可不是这条鱼,而是水库下方的古墓。”

    “啥,水库下有古墓?”

    “你以为呢?一条鱼就是把自己化成粉末也不可能污染一片水库,必是古墓破裂从中而出的污染物坏了水脉,导致大规模的水源污染。”

    “兄弟,我是个贼,不是风水师,你能说通俗点吗?”

    “这片水库下肯定建在一处墓穴上,而水质污染必然是因为其中古墓出现了漏点,内部可以污染水源的物质破洞而出,而古墓所在的位置必定也是水库水脉所在。”

    “世间万物皆有其脉,水也有水脉,水脉是一片水源里最为清澈,流动最频繁的区域,所以一旦被脏物质污染,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成倍的效果污染大片水源。”

    “明白了,就像声音从扩音器出来一样?”

    “没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脉就是一件事物的精华根本所在,极其脆弱,一旦受到攻击,就会产生致命效果,当然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片水脉阻止古墓的脏污外流,水源也会很快自行修复,毕竟是流动性极强的物质。”

    “问题是这么大一片水库,上哪去找水脉?”

    “如果没有古墓,寻找水脉就会十分困难,但是有这片古墓作参照就好办了,古人选阴宅必讲风水,虽然墓地周围被水淹没,不能以山水五向定穴,但却可以用连星定穴之法,就是以天上星象定位地下坟墓的位置。”

    “我操,还有这么玄的学问?连着你都会?”

    “《连星风水诀》是廖叔详细传授我的风水门道,除非廖叔是错的,否则肯定有用。”

    “那咱们现在就去现场?否则天亮只能看太阳了。”

    于是我两连夜回宾馆带上小串子和鼠妖去了太龙水库,这次是专挑穿警服负责的关卡闯,被拦下来后我和他们解释说是市局一个高胖的警官让我们来这儿办事的,他们通电话联系过之后果然放行了,并安排人将我们直接送到水库边。

    我扭头对小串子道:“我知道水里面有事儿,所以拜托你别叫了,我需要静下心来工作,你明白吗?”它虽然不可能像鼠妖听懂人话,但也似懂非懂的“唔”了一声。

    下车来到水库边,只见倾斜的水坝上布满了一片死鱼,腥臭味中人欲呕,黄色的水源在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更是有如浓汤一般,水里似乎隐约能看到一截长满巨大鱼鳞的长条状身体缓缓的来回游动。

    如果有条件,看天星风水最好建个浑天观象台,但这实际对于游走四方的风水先生来说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还是以杨公罗盘为准。

    茫茫夜空之下,我身后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按照书上所言,用罗盘仔细观测星象,很快便颇有心得,但为了凸显神奇手段,我故意自言自语道:“吉星之象分为天乙贵人、太极贵人、天德贵人、月德贵人、三奇贵人等,以日干起贵人,动如参商。”

    说了一堆废话,我合起书表情严肃的道:“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蓝色夹克,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道:“我是负责太龙水库水源治理的副组长……”

    不等他话说完,我直接打断道:“我要见组长,因为接下来我提的要求你做不了主。”

    他双眼眯了眯,对身边挎着公文包的年轻人道:“去给许队打电话,就说市局请的一位风水先生可能找到了破解困局的方法。”

    他这一句话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如果我没起到作用,背黑锅的就是公安局,这是个真正的老油条,再看那些警察,一个个面色阴郁,满脸的不痛快却又没人敢说话。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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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8:14

63、石眼龙王

    船是白骨不用说帆必定是人皮了,这居然是一艘鬼船。

    即便看到巨大的怪鱼我也没感到害怕,但是这艘船却把我吓尿了,赶紧对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道:“大家赶紧散开,这是一艘鬼船。”

    “啥,这就是廖叔说过的鬼船?那白颜色的是人骨头?”洛奇惊诧的道,说罢从我手上抢过望远镜朝小船望去。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面色如土道:“还真是。”话音刚落就见小串子纵身跃上大坝,冲缓缓飘来的小船一阵狂吠,这更使我感到恐惧,鼠妖却饶有兴趣的站在小串子身边,毫无畏惧的对着那艘鬼船。

    “道长,这究竟是咋回事?怪事咋越来越多了?”许队满头都是冷汗走到我面前问道。

    “许队,秦始皇陵你知道吧?”我道。

    “就是兵马俑那个地方?”

    “没错,秦王陵是一个占地极大的陵寝,秦王嬴政在地宫内挖掘了纵横交错的沟渠,并在其中注满水银,他的棺材并非安置在棺椁棺床上,而是用一种人骨做成的小船搭载棺木,在地宫的水银池中来回飘荡,这种用人腿骨做的小船就叫鬼船。”

    “这也是秦始皇入殓时埋下的诅咒,因为鬼船上每一根腿骨就是一个屈死的亡魂,如果有盗墓者靠近鬼船就会被百鬼缠身,而后世便将这玄门之法传了下来,我之前便猜测水库之下藏有古墓,现在种种迹象证明我的推测并没有错。”

    说话间人皮骨船距离越来越近,我似乎能看到船上载满了白骨嶙峋的骷髅,形容枯槁的老妪,恐怖诡异的妖婆,总之啥稀奇古怪的妖魔鬼怪似乎都有,我浑身寒气四溢,却没有丝毫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鼠妖忽然迈开四爪,伶俐犹如野兔一般飞速从石坝上窜过跳入骨船上,我心差点没从嗓子眼戳出来,可是鼠妖却在骨船上随波晃荡,显得十分悠闲。

    随后它用爪子不停拨弄尖嘴巴上长长的胡须,一瞬间原本晦暗无光的鼠须闪闪发光,但眨眼光芒就消失不见了。

    我担心它的“安全”,大声吼道:“你作死呢,还不赶紧回来。”大耗子真听话,张开肥嘟嘟的四肢,沿着倾斜的石壁一溜烟的爬上来。

    “你……没啥事吧?”耗子乜眼看了我一下,张嘴打了个哈欠。

    我心领神会,掏出一支烟点上递给它,大耗子叼在嘴上一副吊炸天的神态笃悠悠的在众人注视下蹿到一株树下悠闲的抽起了烟。

    “这到底是耗子还是人?”许队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当然是耗子,不过快成人了。”我道。

    “道长,目前为止是否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具体的行动方案。”眼见鼠妖并未受到伤害,白骨船不造成威胁后,许队问我道。

    “我的行动方案很简单,一句话就能说清楚,太龙水库的水源是被其下掩藏的古墓污染的,所以只要找到古墓堵住破口就可以解决问题。”

    “什么?一片坟墓能污染这么大一片水域?就算那里面填满垃圾也不可能如此,你这个先生真是乱来。”许队立刻有些愤怒,而我的称谓也立马从道长降格成了先生。

    “许队先别急着下结论,我说水下有古墓绝不是随口乱说,道理有二,其一以连星风水看此地地形有太乙贵人之象,所谓太乙贵人就是猎户座与天蝎座之间的星象,如果在此地朝西南方向遥望,能看见熠熠闪光的土星,此状在连星风水中便称之为太乙贵人。不过星相风水界对此一直有异议。”

    “也有一派将此星象称为鬼星团,土星耀众星的这道光芒在鬼星团中被称为积尸气,但无论是太乙贵人也好,鬼星团积尸气也好,虽然说法不同,但地下十有**会被风水师选为阴宅,具体位置的选择便是根据阴阳罗盘二十四式分山定金数位与猎户、天蝎两星之间天尺度量法计算,两者之间的距离便是坟穴所在。”

    许队都被我侃晕了,我却在暗中偷笑,其实所谓的“天尺度量法”我要说出来非气炸了他不可,就是用双指凭空丈量双星之间的长度,以“指数”中间的点垂直而下,那片区域便是坟穴所在。

    您听了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风水学居然如此简单?

    其实有据可循的事情都不会复杂,复杂的都是人心,所以解释出来才会让外人觉得莫名其妙,这也是《连星风水诀》的好处,一本书内容深入简出,让我这样的白痴都能搞懂最复杂的星象风水。

    用这种方式定穴,误差不会超过0.5平方公里,所以海侃了一番后我继续道:“我以此断定水库下必有古墓存在,而且金鳞、青鳞巨鱼和白骨人帆的鬼船都是墓穴内最为凶险的镇墓玄术,都已明白到如此地步还有何可怀疑的?”

    “这、这……”许队被我唬的是嗔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许队,接下来我需要的你弄的物资就比较复杂了,我需要一台高倍数的水下可操控移动摄影机,这种仪器省水文站肯定有……”

    “什么,这件事要让省里知道我……”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转而道:“这件事影响已经很大了,省里领导的工作又忙,就不要麻烦他们了。”

    我冷冷一笑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许队,我送给你的可不是一般的功劳,水下有一座规模巨大的古墓,规模未必小于兵马俑,若是被你发现,这功劳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他断然拒绝。

    “要么你发现古墓,治理河中之水,要么你回避不前,就让河水这么继续浑浊下去,这件事被大规模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你是愿意主动出击还是坐以待毙我悉听尊便,反正和我也没有太大关系,大不了我拍屁股走人。”

    正是这句话说明白了他,许队最终一拍大腿,以壮士断腕的悲壮感对秘书道:“你和水文站的工作人员去省水文站一趟,请操控仪器的同志们来看看水下是否存在古墓,记住是寻找古墓,不是治理污水。”

    “您放心吧,我明白该怎么说。”说罢秘书带着三名水文站工作人员急匆匆出发了。

    到了傍晚,省水文站检测水利的工程车终于开到,通过机械臂放入吊在车头的水下移动设备,也就是一个类似于小形潜水艇的器材,只见液晶监控屏上黄呼呼的一片,高倍数的摄像机将细微的浮游生物、四处飘动的水草,游动的鱼类照射的清清楚楚。

    我指出了古墓所在的方向,工程人员便操纵仪器像前进发,十几分钟后根据监视器传送回来的数据,从千米数估算应该已经到了古墓附近,许队最紧张,连气都喘不匀实,几次挺腰大口吸入氧气,然而潜水器材却忽然停止了前进。

    工程人员几次移动遥控笔都没有反应,他喃喃自语道:“怪了撒,难道坏了?”

    “说不定是卡住了,你往下走走?”旁边的同事提醒道。

    下沉并无妨碍,工程人员奇道:“难道河床下有山脉?”再向前果然还是无法移动。

    我低声对许队道:“看见没有,说不定遇到的就是个……”

    话音未落浑浊的水下突然出现了剧烈震动,随着震动的发生,漂浮在水中的水沙、泥垢四下飞舞。

    “怪了,难道地震了?”工程人员道,操控机器往后退去。

    然而没退出十米远,一颗硕大的泛着灰白光芒的龙头从浑浊的河水中猛然伸了出来,在高倍数摄像机拍摄下,那宽阔如鳄鱼的扁平巨口中长牙交错生长,鼻子下的雪白的龙须在水中不停飘动,一对巨大的龙角高高挺直,最显眼的便是龙头顶上的一对巨眼。

    那巨眼混白无珠,鼓凸而出,在摄影器材透出的强烈灯光下呈夜明珠的白玉光亮,看的分外清楚。

    工程人员被突然出现的巨大龙首吓的一个倒退,仰天摔倒,操控设备摔落在地后水下摄影机便悬停不动了,只见滚滚泥沙瞬间一拥而上,又将那颗巨大的龙首严严实实的遮掩起来。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8:29

64、地下龙城(上)

    “唉吆我的娘嘞。”许队一屁股墩在地下。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连小串子都不在吠叫,似乎预感到了“神兽”存在,夹着尾巴从石坝上一跃而下跑回我身边。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被震惊了,过了好长时间,秘书才想到扶起肥胖的许队,吃了几粒速效救心丸他扶着秘书走到我面前道:“道长,您、这……这该如何是好?”

    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本来以为水库下只是一处古墓,没想到居然是……

    我心乱到了极点,又高兴又害怕,然而当工程人员继续操控水下摄影器,却发现机器已经无法动弹,也不知道哪位“大神”解释道:“必然是被龙气所震,机械设备出现了故障。”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懂装懂道:“许队,现在你知道水为什么变浑浊了?这是神兽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迹,施展的障眼法,否则一片水域被污染的如此严重,水中游鱼还能存活?早就全部死光了。”

    “是,其实水质标本我们也化验过,并没有检测出对人体有害的污染物,可、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汗如雨降,顺着下巴颏往下淌。

    “许队,这话你可得听我的,既然水库不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污染,而且、而且又有……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得赶紧上报,这件事目击者众多,而且还有录下的视频为证。”说到这儿我紧紧握住许队的手道:“这可是祥瑞之兆,在你管辖的东林市居然出现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是,是,我傻了,多亏道长提醒,我这就去上报。”说罢他屁颠颠的走开。

    “串子,这件事真够出乎意料的,说出去有谁会相信?”洛奇道。

    “咱们可是亲眼所见,不由得你不信,洛哥,你说水库下面那条龙要是腾空飞起,该有多壮观?”

    “以机器设备传回来的数据,仅仅这颗龙头就有八米的高度,所以无法想象她的身体到底有庞大,一旦出水,必然惊天动地。”

    许队倒也不是糊涂蛋,组织现场干警维持秩序,防止有人消息外露,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他们会以何种方式处理这件事。

    夜深之后,水库周围所有路灯打开,甚至运来了几台大型投射灯,强烈的射光打在小道附近的水面,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首先进入的居然是一支特种战队,他们乘坐武装运输直升机,空运至太龙水库的,下来的十二名士兵全部身着特战服,以战斗标准配置的装备,最为明显的就是每人胸口斜挂的九五式突击步枪。

    洛奇低声道:“他们不会来杀龙吧?”

    “你疯了,杀了咱们倒有可能,中国人有谁敢杀真龙的。”

    “你说的是,难道这些人是来灭口的?要真是这样,咱们就和他拼了。”

    “你别瞎合计,看情况在说话。”我道。

    不光是人,还有一些装备物资运送下来,其余士兵开始组装仪器设备,一名三十多岁,五官棱角分明,表情刚毅的士兵对许队敬了个礼道:“四军区海幽灵特战队中校徐刚前来报到。”

    “徐队长你好,这里的情况就拜托你了。”

    “请领导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好,这位就是发现情况的了凡道长,请他给你介绍详细状况吧。”许队估计心脏有点不太好,人显得疲劳,嘴唇颜色变的乌紫。

    徐刚走到我面前似乎是想敬礼,但犹豫一下并没有行动,表情冷冷的道:“就是你发现水里有龙的?”

    这位特种兵中校将“我压根就不信”六个大字用表情诠释的淋漓尽致,看他刚毅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和他说明白这事儿,因为军人性格都是非常**且意志坚定的,不可能被人轻易说动。

    我道:“视频资料记录的清清楚楚,现场也有目击证人,您不信我一个人,总得相信这许多人吧?”

    他皱着眉头道:“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动物,我不相信世上会有实体存在。”

    “或许是吧,但水下确实有一颗龙头存在,而且可以移动。”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拍了拍胸膛上挂着的突击步枪道:“你说的龙不是我处理范畴,我是来捕杀水怪的,对于水怪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现在可不是抓捕水怪的时候,你得考虑到水下……”

    “你信,我不信,我的任务就是抓捕水怪,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搞定这件事,所以了凡道长,你得尽全力帮助我。”

    “那条鱼肚里有条七八米长的铁钩,屁股后面挂着一根五百斤的水泥柱,它走不远,只要你们顺着河岸至小岛处搜索,我估计……”

    “不光是我们,你也得跟起去。”

    “什么?我也要去?”听他这么说我腿顿时就软了,那条大青鱼远观还凑活,近距离搏杀简直不可想象,而且天知道水底下那条巨龙会有怎样的反应?有道是:巨龙岂是池中物。万一惹恼她老人家……

    突击小组却不管这些,他们组装好了两挺黑黝黝气势十足的火神炮,之后在轰鸣的引擎声中,又是两架军用武装直升机呼啸而至,下面各吊着一艘装甲战斗艇。

    突击小组的士兵在下以灯光指挥飞机将战斗艇放入河中,水面被两架悬空的直升机螺旋桨吹出巨大的涟漪,士兵将火神炮运入小艇安装在小艇头部位置,我换上战斗服,跟着突击队顺软锁下到小艇。

    直升机呼啸而过用探照灯在水面来回搜寻,随后发动小艇,我们分两路在河面搜索青鱼踪迹。

    真到这份上我反而不觉得怕了,看着身边混黄的水面,我反而希望能以最快的时间找到青鱼,因为以火神炮的威力,足以可将它打成碎片。

    水王母毕竟不是真龙,它也是血肉之躯组成的有机生命体。

    战斗艇很快驶过小岛,我和徐刚同坐一条船,立刻告诉他道:“过方位了,那条青鱼肯定就在这片区域。”

    然而徐刚充耳不闻,小艇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进发。

    很快我们接近另一处小岛,已经距离下水岸边很远,徐刚做了个手势两艘小艇渐行渐近,停在了小岛旁边,只见黑黢黢的小岛上站着数名身着黑衣之人,不用说肯定也是军方的人了。

    徐刚这才对我道:“现在太龙水库已被我们的人接管,而我们就是下水底找龙的人,水下会非常浑浊,所以现在要确定路线,这点交给你没问题吧?”

    我十分惊讶道:“你不是不相信吗?”

    “话是说给外人听的,关于这件事情不可能表现出关注的情绪,我们要让别人以为这件事不过是虚假谣言,所以我们会悄悄从水下绕过去,了凡道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不过水里面还有一条水王母,如果不找到贸然潜水你我都有危险?”

    “通过间谍卫星和热源探测,我们已经找到了太龙水库中的那条大鱼,如你所说肚子里插着一条铁钩,还怎么活?它早就死在水底了。”

    “卫星还有这功能?连鱼都能找到?”我惊讶的道。

    “甭说鱼了,即便是你在深山老林里点一下打火机,我们都能探测到热源,这种科技是为了侦测别国的路基火箭发射点,其实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我希望咱两能赤诚相见。”

    “好吧,位置并不复杂就在那座小岛之下,只要潜入水下肯定能发现。”说罢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千万不要带凶器,如果水下真有龙,不要惊动她,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徐刚点点头道:“放下作战枪械和匕首,开始行动。”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8:50

65、地下龙城(下)

    提前上岛的士兵是在此配发设备的,我们换上潜水衣、氧气瓶此外每三人配发一台水下推进器,带着水下夜视镜,我们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水中。

    原本混黄的河水在夜视作用下变成了莹绿色,小鱼的鳞片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我紧紧抱住徐刚的双腿,开始水下沉入,佩戴的耳机时不时发出刺啦啦的电流声,徐刚道:“了凡道长水性如何?我们大约要下潜二十米左右,普通人肺部可能会感到不适。”

    我回道:“我从小在黄河边长大,你尽管放心。”

    “好,船头注意、船头注意,我们在二十米下潜深度改变方位,朝3点方向行进,航速8节,匀速行驶,注意安全。”徐刚发出信号后其余小队陆续回复,我们以缓慢的速度向前移动。

    我紧张的心脏咚咚直跳,虽然龙是华夏民族的图腾,但面对如此巨大的生物,任何人都会有畏惧心理。

    特战队员似乎并不是特别害怕,不停的说话交流,向前大约十几分钟后就听队列最前的小组道:“我的天,已经看到水中的黑影轮廓,巨大的轮廓,大约就在正前方二十米左右。”

    我的心简直要破胸而出,徐刚道:“了凡大师,看来你很紧张,我的腿都快被你抓断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下了狠手”,赶紧放松些道:“队长,难道你不害怕?”

    “龙是吉祥的神兽,我会有敬畏,但不会害怕,你是玄门中人,不该如此紧张。”郑涵说话时浑浊的河水中便出现了一团巨大的暗影,暗影矗立在我们身前不远处,就像一座高大雄浑的山头。

    巨龙之首就在眼前,我两眼瞪得滚圆,都忘记眨动,死死瞪着那团被河水笼罩的黑影,只听徐刚道:“箭头,有没有靠近山丘?”两者都是代号。

    话筒里只有刺啦啦的响声,打头阵的突击队并没有传回消息。

    在这片浑水中我们无法看见身边战友,只能依靠通讯了解他们的状况。

    徐刚道:“其余两组情况如何,请回答。”然而话音刚落就听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从耳机中传来。

    这是入耳式耳塞,而且我们脸上带着氧气面罩,根本无法摘除,所以巨大的电流声听的清清楚楚,片刻之后耳膜疼痛欲裂,脑子也变的晕沉,我稀里糊涂的松了手,完全下意识的向水面游去,随后我的脚腕被人一把抓住,又被拖回了水下,正是徐刚。

    能看清楚他也不好受,但军人的原则让他在执行任务时有决不放弃的决心,即便明知道前面就是危险,但绝不会以逃生的方式暴露这次任务。

    我只能强忍着刺耳的噪音继续朝巨大的黑影游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只见一颗表情庄严肃穆,双眼混白无珠,巨大的龙头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她巍然挺立,表情森然,却是纹丝不动。

    靠近看的真切我才明白这居然是一条巨石雕刻而成的龙首。

    可又觉得不对,因为之前监视器里看到的龙首明明是可以动的。

    脑子被刺耳的噪音袭扰的根本无法思考问题,于是穿过龙首继续往深处游去,随后便是一段呈拱形龙体,自然也是石质,而龙的身体总共分成两段狭长的拱形,游过之后便是龙尾,这条石龙之长大难以估量,估计至少有三四十米的长度,而更为夸张的是石龙之后的建筑。

    居然是按照南天门的形状修建的一处巨大入口,虽然我无法看清全貌,但巨大的圆拱形入口和层层而上大红色殿宇却在夜视仪中看的清清楚楚,而斗拱的墙面则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龙城”。

    我本来以为水下会有一处古墓,没想到居然是一处巨大的水下城镇,通过南天门城门口,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在潜水器的推进下我们很快进入了龙城深处,在其中一片区域看到了躺在水下早已死亡的的青色水王母。

    水王母尾部的石柱已经断裂,估计是受到撞击所致,我心里恍然大悟,移动的龙头必然是被水王母尾部的水泥柱撞倒的,所以才会有一瞬间的震动。

    让人惊讶的是进入这片区域后浑浊的颜色和刺耳的噪音便消失了,而水下夜视仪在这种条件下能看到一百五十米内的状况,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宽大路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造型各异,体型巨大的石龙雕像。

    龙城就像是一处买卖雕像的石场,而在这片清水区我们见到了失联的三位战士,他们并无危险,只是电子设备失灵而已。

    游荡在河水里我们十三个人就像是漂浮在“南天门里的神仙”,脚下则是一片养龙场,那场面至今想起来都让我激动不已,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了意外状况,在龙城深处一片山地耸起的河床下,一股黄色的水柱滚滚而起,而水柱到了一定高度混黄的水源便向四周扩散。

    无论地下是古墓还是龙城,我用连星风水对于污染源的定位完全正确,想到这儿心里一阵欣慰。

    靠近之后只见灰扑扑的山脚下露出一个近三米宽的洞口,黄水就是从洞口涌出的,只要堵住洞口,就能解决问题。

    可以断定这是个盗洞,盗墓贼挖破了入口导致其中暗藏的某种物质发生泄漏,污染了此处水脉,也放出了两条巨大的水王母。

    而此处也是水库尽头,是一处并不高,但很饱满的小型石岩山脉,我们观察片刻,氧气所剩不多,于是提速往原路返回。

    在经过巨型石龙雕像处,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看来雕刻这条巨龙的石材带有磁性。

    有惊无险的返回临时基地,摘下耳塞我耳朵兀自嗡嗡作响,不但听不清人说话,甚至连站都无法站稳。

    徐刚却强撑着汇报了情况,我看他耳朵里有血流出,却浑然不知,真是暗中佩服这位军哥意志强悍。

    回去后在市里安排的招待所足足休息了两天身体状况才算好转,当晚许队便给我设宴款待,经过这件事他对我自然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也是我预想得到的结果。

    酒席上我问他水库下面的事情到底如何处理?许队道:“龙城中确实有一处古墓,至于是谁的并不清楚,但是水源被污染的原因找到了。”

    “那个洞口是盗墓贼挖出来的,喷出来的气体……”

    “一切几乎都被道长算出来,但就是这点算错了,这是一件非常严重、可怕的自然事件,水下喷发的积灰烟尘,地质学家说这是因为地下岩浆流动,引发的地壳裂缝喷出的灰尘,也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啥,这里有一座活火山?”我都晕了。

    “目前正在分析状态,但十有**错不了,正是因为道长的警醒,避免东林市可能遭遇的灭城惨祸。”

    我脑门上的汗珠子立马下来了,只是真想捞一点功劳,但没想到居然捞了一个如此“巨大”的功劳,如此一来整个东林市的百姓岂不是要对我感恩戴德了?想到这儿我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丝笑容。

    许队举起酒杯道:“道长,我敬你一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这顿酒喝的实在痛快,满桌都是奉承我的人,捧得我飘飘然不知因为所以。

    “兄弟这么大本领,师从何处?”许队满脸通红的搂着我脖子问道。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便道:“我的师父叫廖凡,主修灵宝道,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来东林市,到时候要请许队多多照应。”

    “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你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你师父的本事应该更大吧?”

    “这还用说,我的这点手段和师父相比那就是萤火虫和皓月的区别。”

    “哎呀,那真是神人要来东林市了,他老人家啥时到,坐火车还是飞机?我以私人的名义去接他。”

    “不用了到时候会有人送他来的。”

    “大师出门都得讲究排场,到时候咱们也去捧个场。”

    我压低嗓门道:“许队,我师父来你这儿可是接受审判的,我没啥别的要求,别让他受苦就成,您能帮帮忙吗?”

    他面色一变,似乎酒全醒了,表情有些尴尬的“嗯啊”两声不说话了。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9:07

66、鬼锤

    他这幅模样不用说我都知道廖叔是别指望他照顾了,暗中叹了口气,拼着命做了这件事就为卖个好,结果到头来一切白忙。

    想到这儿我心里我无比失望、

    两人心里有事,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就淡了下来,过了片刻许队起身道:“不好意思道长,我还有点急事,先离场了,让他们陪着你喝,一定要喝好,这是我私人掏的腰包,需要加菜就加,千万别和我客气。”

    我勉强挤出一副笑脸道:“您忙您的。”

    等他人离开一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我实在觉得无聊就和洛奇使了个眼色,借口离开了。

    出了酒楼他不解的道:“兄弟,你刚刚和许胖说啥了,他着急忙慌走人了?”

    “我就是提出要求,让他照顾一下廖叔,没想到这个混蛋一点不讲情面。”我愤怒的道。

    “要真是这样我只能说是你不懂事了,许胖毕竟是白道上的人,你在这种场合下提出要求让他帮助一个囚犯,让他如何下台?”

    洛奇一句话点醒了我,用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道:“我这脑子里面装的全是浆糊,怎么就没想到?”

    “社会上人情交往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看许胖嘴里把你捧那么高,知道他现在最提防的人是谁吗?”

    “谁?总不会是我吧?”

    “废话,不是你是谁?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做的,他在水库耗了数十天,屁问题都没解决,现场瞪眼看着的人可不少,如果有人把这事儿捅出去,他能得到啥功劳?”

    “是啊,我满心都在想怎么替廖叔解围,却忽略了很多边角细节,咱们还有补救的余地吗?”

    “从目前来看是没啥好主意了,但是我有个缺德主意,虽然点子不咋地,但对付他这种人也不亏心。”

    “哦,那咱们合计一下。”

    洛奇点了支烟道:“你休息那两天电视、报纸上的消息我特别关注,就看当地如何报道这件事情,基本上不出我所料,都是在吹嘘许胖,除了他说的那处火山眼,龙城也是个传奇,据说龙城是抗日战争前一年建成,当时有个西北大军阀就是东林市人,这个地方多地震,他不知得了哪位高人指点,就建了一座龙城,召集天下能工巧匠打造巨型石龙雕像,用以镇压地脉。”

    “简直就是扯淡,他想的也太多了。”我讥笑道。

    “他想的一点都不多,龙城所在的位置就是东林市的地脉所在,所以建成之后地震活动确实少了很多,而且不光是你辨认出了太乙贵人的地相,在山脚下建造阴宅的风水先生,龙城选址的风水先生,你们三人点的可都是同一处区域,而且此地居然还藏有一处地下活火山,难道能说这是巧合?”

    “风水并不玄奥,可是这与你的主意有何关联?”

    “我想既然活火山已经被发现了,当地肯定是要做万全准备的,而最先做准备的一定是许胖,如果他有很多钱,这些天必然忙着暗中转移财产,咱们偷他一笔,然后以此事为要挟,这可比你攀关系,让功劳有用一万倍。”

    我顿时就激动了道:“洛哥,一直说你盗术冠绝天下,也就见面时见你用过一次,这次可得给兄弟好好开眼。”

    洛奇被我说笑了道:“你给人扣大帽子真不怕出人命,我咋就冠绝天下了?这话你敢说我可不敢认,不过偷东西是我的本功,你还没当过贼吧?我让你体验一次。”

    说罢带着我打车去了一处名为“森庭世家”的小区,他早有此意,提前把许队家住宅给摸清楚了,不过小区有门禁,我们等有人进去,跟着后面一起进了小区。

    这里的房子都是小高层,12层楼高,不过在当时算绝对的高层了。

    “洛哥,像你撬门用的是何种手法,是不是吹口气门就开了?”

    “确实有你说的手段,我们行话叫冒仙气,但我不会,我开门用的都是万能钥匙。”说罢他手一翻凭空多了一柄开防盗门的十字钥匙。

    许队家在八楼,出了电梯径直来到803门牌前,洛奇从口袋里取出四条麻布套,分出两个给我道:“套在鞋子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还防滑。”

    会玄门法术的人行为做事都比较陈旧,习惯用传统的物品,比如说骗术行里的高手他给人算账一定用算盘而非计算器。

    套好麻布鞋套,洛奇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细长短的空管子插进耳朵里贴在门缝上下缓慢的移动一圈后低声对我道:“这孙子已经睡了,屋里没动静。”说罢将钥匙捅进锁孔里轻轻一转。

    厚重的防盗门应声而开。

    我小声道:“这门除了防邻居防保安还能防个鬼?”

    “门就是防君子不防贼偷的玩意,你以为它能有什么用?对了把手机调成无声。”

    屋子里的装修并不算豪华,三室一厅的屋子也就是个简装,三间卧室的房门都打开着,却空无一人。

    “一点都不刺激。”我抱怨了一句。

    “梁上君子这行一条最重要的规矩,进了别人的屋子不要说话、不要放屁,千万记住了。”洛奇道。

    “还有这讲究?”洛奇没回答我的问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小偷是如何在别人屋子里点亮光源而不被发现的?今天我终于知道了,工具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块夜光表。

    夜光表发出的荧光将将好足够小偷照亮眼前的区域,却不会被房子外面的人发现,洛奇就用这东西在屋里翻箱倒柜,但他手法奇特,地方被翻过后根本看不出来被翻动的痕迹。

    让人感到失望的是这间屋子里啥都没有,老式的大衣柜、五斗柜、床头柜里面除了旧衣服和书籍报纸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一些暗角旮旯也没有藏任何东西。

    我心里暗道:难不成许队是个禁得住诱惑,“守身如玉”的好“队长”,又或许是这地方并不是他藏钱的所在?正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就听到门锁一阵响动。

    我顿时就慌了,洛奇却非常镇定,他灭了手表的荧光灯,拉着我熟门熟路的进了主卧,钻进床底下。

    他小声道:“进人屋子第一件事不是找东西,而是要找到能藏身之处,以防不时之需。”

    门开了,接着关上。

    奇怪的是过了很长时间许队都没有点亮客厅的灯,也没有走动,而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门口。

    这可是临近午夜的时候,难道他不用睡觉吗?就算不睡觉也没必要自己给自己罚站?

    正当我满心不理解时就听客厅传来“咚、咚……”沉闷的敲击声,似乎是许队正用锤子敲击客厅地板传来的声音。

    连续锤击了数十分钟后,客厅里的门铃响了。

    “谁……”声音粗哑、拖得声又长,一听就不是正常人发出,绝非许队的声音。

    “我是小区保安,你楼下住户投诉说半夜三更的你敲地板,影响别人休息了,请你注意点好吗?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好……”声音依旧拖得很长。

    保安走后他不在用锤子敲地面,而是喃喃自语道:“天上一个、地下一个、风里一个、水里一个、我有一个、你有一个,这是什么?”

    听他说了话我就知道这人丢了魂儿。

    最可怕的是这是一个知道自己丢了魂儿的人。

    接着大门打开又关上,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走下,而非坐的电梯。

    我们从床底下钻出来,走到客厅借着月光能看到刚才被锤击的地面瓷砖除了坑洼,还有斑斑血迹。

    赶紧走到窗口我两躲在窗帘后朝楼下观望,不久看到一个身高马大,穿着米色风衣的人拎着一个八十年代收电费人专用的黑色皮质双提公文包,姿势僵硬的往小区出口走去。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9:25

67、反采阴阳

    “这人是什么路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洛奇道。

    “你听他叨念的那句话,什么东西天有地有、人有我有?那就是魂儿,这人行为举止怪异是因为他丢了魂儿。”

    “丢了魂儿的人说话逻辑还能如此清晰?”

    “对,因为他知道自己魂儿丢了,这是最可怕之处,玄门说的阴鬼之人指的就是这类人,我只奇怪的一点,他为什么进许队家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知道我们两在这儿?”我不解的道。

    “你知道小偷进人屋里为啥不能说话放屁?”洛奇道。

    “不知道。”

    “屋子,尤其是老宅大多不干净,很多房子都是修建在坟地上的,所以很有可能遇到古宅幽魂,小偷虽然不是玄门中人,但和你们多少有点关联,不开口也就是不招惹这些古宅幽魂,否则运气不好遇到了亡魂厉鬼,顺着生气就会缠上你,这就是进陌生人的宅子不要轻易开口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这屋子里不干净,把阴鬼之人引过来的?”我道

    “我看十有**如此,而且你知道这屋子为啥无钱无物?”洛奇四下打量了一番拍着墙壁道。

    “难道钱全在墙里。”

    “你说的没错,咱们确实走错门了,但是这次走错门却有个说道。”洛奇道。

    我笑道:“洛哥,我咋感觉咱两人你才是玄门中人?”

    “盗术中本就有许多玄门妙法,不冲突,我入这行时,师父曾对我说过天下有盗术,也有防盗之术,其中有一种称之为幽门术,会让贼心者产生幻觉,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无法看清门票号。”

    我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真是挖空了心思。”

    洛奇冷笑一声道:“这反而是好事,说明许胖子肯定有钱,否则何必请人行此门道。”

    “幽门术有破解的法子吗?”我道。

    “当然有,幽门术只是一般的障眼法,只要有驱邪之物,立刻便能破局。”所以只要能弄一点狗血……”

    “不需要狗血,你看我的。”出了屋子后,我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掌上写了个“破”字,猛然脑子一阵发晕,就像刚从高速旋转的转马上下来,但眩晕的感觉转瞬即逝,再度站稳后看楼道里没有任何改变,刚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洛奇指着803的对门道:“刚才我们进的其实是805,你看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用铁锤敲地那人是撬门进去的。”

    “在哪儿都是危机四伏。”我笑道。

    随后又以相同的手法我们打开了许队的家门,只听房间里传来阵阵呼噜声,许队睡的很死,这间屋子也谈不上装修多豪华,并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洛奇默念了几句咒语,接着手指比划几下。

    大厅正中摆放菩萨的大柜左侧一边忽然闪烁起一阵幽暗的金光,“这叫暗财开光术,无论宝贝藏在何处,只要我念动咒语,它表面就会反光。”洛奇洋洋得意的小声对我道,接着过去轻轻扣下木条接着从中掏出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价值不低于五十万。

    真他娘的会藏宝贝,洛奇老实不客气的戴在手腕上。

    绝大多数人都会将钱藏在主卧,于是我两蹑手蹑脚走到主卧,这两天东林市阴雨绵绵,气温不高,许队睡觉时没有关门,踮着脚正要往里走……

    赫然见到呼噜扯的震天响的许队腿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衣,长发垂肩的窈窕少女,她埋头在许队两跨之间卖力的“上上下下”,许队虽然是在睡梦中,但时不时脸上表情就会露出一丝快感,嗯嗯啊啊一声,睡在他身边的“糟糠之妻”却丝毫不知内情。

    这是怎么个频道?半夜三更,老婆就睡在身边,咋还来个小蜜给他做这件事?我两都看傻了,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幕“活春宫”。

    小蜜似乎觉察到了我们的存在,抬起头朝门口看了一眼,正面相对,能看清她瓜子脸,皮肤白皙,是个标准清纯小妹,而已过中年的许队“那话儿”竖的比电线杆子都直,我真佩服他这把年纪居然有这么好的“底子”。

    半夜三更,出现这样一个女孩肯定让人感觉到不正常,但从她的面相举止看,又不像是鬼魂。

    六目对视片刻,这女孩继续埋头干她的“事业”,七八分钟后,随着胖子一憋气,女孩头部也停止了摆动,吮吸片刻之后,她跳下了床,接着钻进了床底,再看许队粘满口水和“子孙液”的那话儿逐渐绵软,变的只有一点点。

    我背后一阵阵发冷,也不敢偷东西了,和洛奇使个眼色,悄悄退出屋,下了楼我吐了口道:“真他娘的晦气,一晚上遇到多少怪事。”

    “其实细想想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洛奇点了两支烟给我一支道:“先是我们遇到了幽门术造的局,接着又遇到找上门的阴鬼之人,再后来就是这个人鬼不分的女孩,看是我们无意中遇到这三者,但它们之间却是有因果关系的。”

    “那个女的我怀疑是在行采阳补阴之术。”

    “什么?我只听说过采阴补阳,还有采阳补阴的?”洛奇奇道。

    “有正自然就有反,行此术者必然是妖人,不会是鬼魂,但她胆子也太大了,半夜三更的偷进人家里采盗阴阳。”我道。

    “要不然咋叫妖人呢?看来廖哥的运道确实太差了。”洛奇苦笑着道。

    回酒店休息不提,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看时间,只见有七八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昨晚调成无声后忘记恢复了,赶紧回电,接电话的人道:“我是申重,警察局里的那个胖警察。”

    我立刻想起来道:“申警官您好,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的犯人李彦红还记得吧,这小子说让他招认没问题,但前提是要你给他算一卦,否则他死都不说,前两天就想请你来,但洛老哥说你身体欠佳,不知道这两天恢复的如何?”

    李彦红这小子在警察局就几次让我给他算生死挂,可是我根本不懂算卦,想了想道:“申警官,算卦不是我本功,万一不对怎么办?”

    “嗨,不过就是个意思,他等着你的卦开口,随便说几句糊弄一下不就结了。”

    话说明白后我便去了警局,见到申重他道:“李彦红的问题非常严重,那些虐杀视频里的女孩经过调查要么失踪,要么已经证实死亡,所以光盘里的内容都是真的,而抓捕拍摄视频人的唯一线索就是李彦红。”

    “我操,还有用这种方式牟利的?这种人还是人吗?”我被不择手段逐利的疯子激怒了。

    “有十倍的利益就可以驱使人犯罪,有百倍的利益就足以使人杀人,拍摄虐杀视频,没有成本可言,所以卖出就是钱,人为了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警官我一定尽全力协助你们破案……”说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了田林,便补充道:“申警官,前些日子我在灵泉市遇到了一个变态杀人犯,这人叫田林,虐杀了很多女孩,而且将整个过程拍摄下来,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个摄影师?”

    我的话立刻引起申重的高度重视道:“我这就和你们那儿的警官取得联系,看田林是否与这件案子有牵连,这个人目前被羁押还是已经判刑了?”

    “他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申重眉头立刻皱起,想了一会儿道:“得把视频资料取来,有一丝线索就绝不能放弃。”

    “是,田林这人没有工作,父母也不过是普通工人,但住豪宅,开好车,我觉得他的钱来路可疑,很有可能是通过制作虐杀视频得来的,所以资金来源这个渠道可以作为你们的线索。”

    “没错,很有道理,我这就联系你灵泉市公安局,李彦红那边,就麻烦你了。”说罢申重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我被另一个警员带去了审讯室,只见李彦红愁眉苦脸的坐在审讯室,看见我他简直都要哭了道:“道长,你可来了,这些天我纠结的要死,又想帮助警察破案,又怕出去后被人追杀,你一定得替我好好算算,看我到底该怎么办。”

    说也奇怪,灯光下我看这小子满头头发隐隐闪烁着一层油光,这层油光不是发油的乌光,而是一层柔和的七彩光。

    这卖黄碟的小子是个要走大运的人啊。我暗中大大吃了一惊。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9:41

68、运尸体的兽医

    《破灾镶星术》中对于人的发质有详细分类,油腻、晦暗、干枯、暗黄、柔顺、油亮。

    不同的发质髡刑的手法不尽相同,劫运的手段也不一样,像这小子头发所散发出的光泽,在髡刑术中称之为“三花聚顶”,属于上吉之象,一般有这种发质的人大多都会做成一番事业。

    剃头匠不是相师,我们虽然会参考一个人的面相,但主要还是看发质。

    很少有人想到发质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吉凶祸福,其实这是有完全根据的,比如说身体差的人发质必定干枯,脾气不好的人大多发质粗硬。

    三花聚体并非是因为体质有特殊之处,而是脑力,只有脑力超强的人头部才会有浮光掠影闪烁,就连廖叔的头发都没有三花聚顶之象,这个卖黄碟的却有一副至极好相。

    这是为什么?

    “哥,你可得救救我,我这条命就握在你手上了。”

    “你多大?”看着他眼角鱼尾纹我问道。

    “我31。”

    “我25,比你小6岁。”我道。

    “哥,咱们不讲这个,你就是我哥,我的亲哥。”李彦红那表情,贱的我牙根都发麻。

    “你怕啥,看你的样子不但长命百岁,而且大富大贵,谁敢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不信,你肯定是安慰我的。”

    “我说真的,未来你必定是个人物。”

    “哥,你说的这么草率,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那副样子又怂逼又可怜,我满心恼火化为乌有,坐到他对面道:“哥们,你要真想太太平平的活着,就赶紧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造这些碟子的人可不光是淫秽盗版,他们做的是杀人的勾当你想过吗?”

    “我哪知道这帮疯子暗地里杀人,我只知道给我盘子的人叫马六甲,是东城区游戏厅的老板,哎!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更不可能参与他们杀人。”

    盯着李彦红脑袋上的三花聚顶之气看了良久,我实在无法压抑内心的“冲动”,下暗手劫了他的运气。

    廖叔之前告诉我运可以劫,我始终不太明白,因为在我的认识里运气就像生命,并不是一种物质,而是一种类似于意念的东西,既然不是物质如何劫取?

    学了《破灾镶星术》我终于明白劫取他人运道的手段。

    所谓运气便是“运中带气”,属气脉所主,运气旺时,人的精气神都处于高峰,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事半功倍,而运气衰时人的精气神跌落谷底,打不起精神,就容易做错事情,而外表给人感觉也是一副倒霉像。

    所谓劫运,也就是劫气,一呼一吸之间气魄不稳,用手指都能勾来一点“运气”,而我用的是暗吸之法,就是用肚脐对准人运气最旺盛的部位呼吸吐纳,这是劫运师最为阴险的暗招之一,很多人就是被这种手段悄无声息的吸走了自身的运气。

    但我并非劫运师,只是想借用他的好运气,得一点便会收手,不会破他本身气运,看李彦红头顶三花聚顶的状态,我估计他牢狱之灾也没几天便道:“你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出狱。”

    很快申重找到我道:“已经联系过了,他们会将碟片以最快的速度运过来……”

    说到这似乎是欲言又止,我看他表情有些古怪道:“吴队和你说我师父的事情了?”

    “是,我真没想到道长的师父居然、居然……”

    我一直想不通像廖叔这样一个有过人的智慧、本领的人,按理说不该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这和运道被劫压根就是两回事,想到这儿我问申重道:“申警官,我师父到底犯犯了什么罪?能透露一下吗?”

    “根据案件资料,你师父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曾经逼一个人抱着儿子从四楼跳下,导致此人被活活摔死,八岁小孩摔成植物人,作案现场其实并没有人看到你师父,所以案子成了二十多年的无头公案,没想到的是这个摔成植物人的潘凤二十年后居然醒转了,真是法网恢恢。”

    “我师父居然会逼人跳楼?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失控的吼了一嗓子。

    申重将我拉到一边道:“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这件案子是潘凤亲口描述,而且你师父签字认头了,如果是假的,他为什么要承认?”

    “这……”我没法回答,但从我内心而言,我相信廖叔绝对不会是个逼死人的凶手,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不管咋样吧,等你师父来了,别的忙我帮不上,但我会给监狱打个招呼,不让你师父吃亏。”在东林市耽误这些天,目的也就是为这件事,没从许队身上得到的承诺,却在申重这得到了,这就是劫运的效果。

    劫运真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神秘玄奥。

    回去后我把情况和洛奇说了,他道:“既然都搞定,我们也该回去了?”

    或许是第一次“劫运成功的喜悦”,或许是劫运会对人生理产生影响,一项“秒睡”的我居然失眠了。

    于是我开始数绵羊,数到一万只绵羊却依旧毫无睡意,就在我准备一切推倒,重头再数时趴在床下的小串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声。

    这可是一只能看见鬼魂的阴狗,想到这儿我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冷,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状况,但窗帘却随风起舞,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睡觉时我明明将推窗关起。

    难不成是我记错了?想到这儿我起身关住窗户,正要返回床上,却发现原本应该趴在床头另一层的鼠妖不见了。

    看床底不在,厕所不在。

    难道窗户那条缝是鼠妖打开跑出去了?想到这儿我正要回到窗子处,查勘“现场”,一颗血淋淋的大脑袋噗的一声砸在窗户玻璃上,毫无心理准备,我被吓了一个魂飞天外,然而随即就见“大脑袋”伸出一支尖角,正是鼠妖的小脑袋。

    我看到的大脑袋其实是鼠妖盘起的身体,它肥嘟嘟的身体布满了伤口,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鼠妖乌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似乎就快不成了。

    这对我的刺激,比刚才误认为它是“大脑袋”更强烈,赶紧打开窗户将快要体力不支掉落楼下的鼠妖一把抱紧屋里,身上很快就沾满了从它体内流出的鲜血。

    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想是谁伤害了它,为什么要伤害它,我赶紧用床单将鼠妖牢牢裹住,阻挡它身体出血,冲到楼下服务台问道:“最近的兽医院在哪儿?”

    两值夜班的小丫头茫然摇摇头,我急得浑身冒汗,冲去停车场将鼠妖放进车子里开车就走,按照常识一般城市中心商业区都会有兽医院,万幸还真被我蒙对了,果然在东林市商业步行街找到了一家兽医店,虽然深更半夜店内无人,但好在门头有联系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个男人,睡的迷迷糊糊,口齿不清的喂了一声,我道:“我的宠物受了重伤,需要手术,请你尽快赶来。”

    “这深更半夜的,你等明天吧。”毕竟是宠物不是人,他也无所谓“病者”死活。

    “你现在过来我现金给一万。”听了这句话,这哥们精神立刻就来了,口齿也变的清楚道:“这话当真?”

    “十分钟之内赶到我再加一千。”

    “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过了约七八分钟,一辆老式奥拓,冒着青烟“呼呼生风”的赶到,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废油味,停下后一个四十多岁头顶微秃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他问我道:“是你打的电话?带我去看看你的宠物。”

    打开车门只见鼠妖身体内的鲜血已经将床单完全浸湿,它耷拉着脑袋贴在座椅上,神情呆滞已经奄奄一息。

    我冷到了骨头里道:“医生,请你一定想办法救救它。”

    奇怪的是看到这么大一只老鼠,他丝毫不觉得奇怪道:“搞了半天这耗子是你的宠物,最近这些天我每天晚上回家都能在火葬场门口看见它趴在一座土房上面,和一个只有半张脸的男人在一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这么诡异的场景被你看见,难道你不害怕?”

    “怕啥,我从小就和爷爷运尸体,怪事见得太多,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人淡淡的道。

若风 發表於 2015-9-2 16:09:58

69、午夜运尸人

    说罢他伸手将鼠妖抱在怀里,也不嫌耗子身上的细菌和血污,走到店门口道:“钥匙在我大褂口袋里,麻烦你开下门。”

    打开屋子的卷闸门,只见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铁笼和玻璃缸,铁笼里关着猫狗,玻璃钢盛的则是蜥蜴、乌龟甚至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花蛇。

    推开里间屋子的门,让我小小的吃了一惊,虽然这只是个兽医店,但医疗设备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处完备的医疗手术室,他将鼠妖平放在手术台上,不慌不忙的换上青色橡胶制手术服开始手术。

    整个过程他做的非常仔细,上药、处理伤口、缝合伤口,专业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兽医,最后一步结束后他关上头顶的聚光灯,摘下口罩道:“你放心吧,这只老鼠没有生命危险,但失血过多,得调补两天。”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万多块钱正要给他,兽医却按住道:“我不要你的钱。”

    “您别和我客气,之前答应的事情我必须要做到。”

    “不是和你客气。”他想了想道:“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对吗?”

    “这……”我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事实上我想做的这件事对于老鼠身体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哦,愿闻其详。”

    “先认识一下,我叫梁起鑫。”他脱下手套和我握了手。

    我没说话,静静等待着他说话,梁起鑫请我坐下道:“我没见过亲生父母,生下来便被抛弃,差点被冻死,是一个收破烂的老人收养的我,他叫六爷,我和六爷生活在东林市北郊的兴旺村,靠他收破烂抚养我长大,供我上学,在我十三岁时村子被征收,六爷虽然在兴旺村生活了近五十年,但没有祖产,住的屋子没有土地证,所以不再补偿之列,为此他找遍了大队里几乎所有人,但六爷不过是个收破烂的,根本没人理睬。”

    “那天拆迁办的人来将我们屋里的东西全部丢出了屋子,六爷年纪大了,无可奈何,只能抱着我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嚎啕大哭……”说到这儿梁起鑫的眼泪夺眶而出,以他的年纪这件事过去足有二三十年了,但说到这他情绪仍旧十分激动。

    我从小也是在别人的歧视和白眼中长大的,完全可以体会此刻他的心情,心里只觉得阵阵酸楚,平静了一会儿情绪他道:“虽然我和六爷栖身的泥坯草屋很破,甚至连个窗户孔都没有,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被赶出这间屋子,我们只能去流浪,我真的不想做个花子,但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被迫流浪在外。”

    “后来我们就住在收破烂的仓库里,过了没多久负责拆迁的那些人就找到六爷,这帮人交给六爷一个活儿,让他清理兴旺村土层下刨出来的一座白骨坑。”

    “你们村子民宅下居然有万尸坑?”

    “是,万尸坑的位置是在村口的打谷场下,地表糊着一层厚厚的水泥,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反正尸坑处从没有被人挖破过,但是那片地方确实比较古怪,经常有人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看到三三两两的男女,围在打谷场四周低着头身体笔直站着,也不说话,而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民国时期老百姓的穿着,尤其是清明节和七月十五,这些人出现的最多,打谷场经常是乌泱泱一堆鬼影。”

    “是只有你能看见,还是村子里所有人都能看见?”我道

    “都能看见,不光是我,所以打谷场是兴旺村最邪门的地方,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不允许孩子上哪去玩儿,除了我……”说到这儿梁起鑫又是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六爷虽然很疼我,但每天都要收破烂,所以顾不上这些,虽然叮嘱我不要去打谷场,但我小孩心气,越说不给我去,我反而越好奇,经常没事儿就去打谷场转悠,每一个鬼魂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令我汗毛倒竖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十分平常,我叹了口气道:“你小时候肯定被村子里的同龄人排斥,他们不和你玩,还欺负你对吗?”

    “没错,都说农民淳朴善良,我是持保留意见的,虽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就我所在的兴旺村,从小听那些长舌妇在背后说六爷是没人要的寡汉,说我是寡汉带出的儿子,身上不是跳蚤就是吸血虫,那些小孩也嫌我脏,只要靠近他们不是冲我吐口水,就是想点子欺负我,整蛊我,甚至我被他们拧断过胳膊,当场疼的晕死过去。”

    梁起鑫所言我感同身受,因为我从小也被村子里的孩子欺负,但有爹妈爷爷护着我,那些小孩至少不敢过分。

    梁起鑫苦笑了一声道:“反而是城里那些人,看到六爷带我睡在垃圾堆,出于可怜,他们会给我们一些钱物,童年时我吃过的零食像泡泡糖、酸梅粉之类都是城里人施舍的,在兴旺村我和六爷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羞辱与白眼。”

    “是啊,其实城里人和农民都有好有坏,有善良有恶毒。”我道。

    “是,不过城里人对我的好也就到此为止,我依靠六爷卖破烂和勤工俭学学了四年医学,但毕业后成绩最优秀的我,因为家中无人,没有一个医院要我,反倒是那些成绩一般,但有个好爹的同学,个个进了医院,如今混的好的都成了大医院的主任医生,看见他们真替病人捏把汗。”他面带讥讽的笑道。

    “难怪你对一些异状见怪不怪,又干了兽医这一行,原来是因为这些。”

    “人说鬼可怕,耗子恶心,但它们却是我从小的玩伴,只有耗子不嫌我脏,鬼魂不嫌我穷,搞不懂为什么人会怕这两样东西。”说到这他拍了一下脑门道:“我这人一诉苦就没完没了,正事儿都忘说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万尸坑挖出来后,施工方就将现场围了起来,没人愿意捞这堆尸骨,他们只能找到六爷,许诺清理完后给我们钱和一套房子。”

    “六爷听人说给房子,毫不犹豫接了这活儿,于是每天半夜进兴旺村挖尸骨,后来我也跟六爷去挖尸骨,那是个成圆柱形的深洞,直径大约七八米,深度至少有十几米,里面堆满了人体骸骨,挖出来后工程队就用车子直接送去火葬场烧成灰,之后再用灰去铺荒山。”

    “最为诡异的是在当我们将白骨全部挖出后,在尸洞最下方,有个保存完整的女孩尸体,她穿着粉红色的棉袄,棉裤,头上戴着一支掉了颜色的蝴蝶花,那个尸坑是日本兵活埋当地百姓的罪证,所以女孩在里面至少过了四五十年,尸体却依旧保持完整。”

    “看到她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在打谷场徘徊的那些鬼魂里我不止一次见到她,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小红,六爷说这个娃娃太可怜,必定是死之后怨念太重,以至于尸体不腐,不忍心她一把火烧成灰曝尸荒野,于是趁夜向下挖了个深坑把小红的尸体给埋了。”

    “你们房子肯定没有拿到对吗?”我道。

    “唉!房子确实拿到了,但从进门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到了小红,此后她一直跟了我二十五年。”

    “什么,她一直跟着你?包括……”我心跳骤然加速。

    “没错,她就在这里……一直在你背后趴着呢。”梁起鑫阴森森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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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視完整版本: 剃头匠 作者:湘西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