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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刑訊逼供也可以別開生面(上)
葉念庵硬著頭皮道:“武羅的本事不下幹馬洪,而且他手段多,我帶他來,也是看看除了刑訊,還有沒有別的地方需要幫忙的。”
“哼!”年輕修士冷哼一聲:“我們家什麼樣的人才沒有?用得著他來幫忙?只要他能問出妹妹的下落就成!不過……”
他拿眼睛掃著武羅,卻是越想越氣,終於忍不住道:“你們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惡,為了巴結上權貴,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就不管我妹妹的死活了!?要是我妹妹因為你們耽誤,出了什麼事情,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葉念庵尷尬無比,那中年人原本沉穩,但是事關自己妹子,也沒那麼多禮數了,他將武羅拉過來,指著山洞道:“裡面有個人,我妹妹一時不查被他捉走,我們雖將他抓住了,但是妹妹卻並沒有找到。可是這人死活不肯說出我妹妹的下落。只要你能問出來,便是大功一件!”
武羅不喜那年輕修士的態度,點了點頭往山洞裡走去。
那年輕修士忽然一把拉住他,惡狠狠道:“這件事情,不得洩露半個字,否則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武羅只是一抖,就掙脫了他的手,冷冷看著他道:“我只是為了姑娘一條性命才幫這個忙,下回如果你還是這個態度,我絕不會再出手。”說罷,逕自走了進去。
那年輕修士氣的不輕,咬牙切齒道:“好狂妄的小子!待會你若是問不出來,看我如何收拾你!大哥,咱們一起進去看看。”
兄弟倆一起進去,葉念庵也趕緊跟在後面。
武羅進了山洞,只見一隻花盆大小的青銅吊燈吊在洞頂上,淡黃色的光芒灑下,將整個山洞照的明亮。
在洞口左側的石壁上,用粗大的鎖鏈捆著一個身材瘦長的人,已經是皮開肉綻,不知道受了多少酷刑,整個人已經昏了過去。
捆住他的鎖鏈上,刻滿了一枚枚米粒大小的符文,每一粒符文之上,都蒙著一層血光,顯然是用某種強大的凶獸鮮血加持過。這等鎖鏈,一般修士極難掙脫。
山洞內再也沒有別人,這麼重要的囚犯,卻只有兄弟二人看管著,武羅心中明白,一來對兄弟兩人的實力很放心,二來只怕也確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武羅的刑訊之術,乃是傳自馬洪。不過武羅上一世乃是南荒帝君,魔道有的是各種殘酷法門,武羅雖然沒有修煉過,但是每一種法門都有所瞭解。跟馬洪的刑訊手段結合起來,可以說便是馬洪,也未必比得上現在的武羅。
自從他升任了班頭總領以來,執勤的時候也時不時去監牢內試驗一下,都是無往不利,到了最近幾次,武羅根本不用動手,只需要說出來,就能讓那些魔頭們戰慄不已,問什麼答什麼。
其實精髓還是馬洪交給他的:囚犯最怕什麼,就給他什麼。
武羅到了那瘦高囚犯面前,抄起一邊的一根皮鞭,用鞭柄一挑犯人的下巴,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人武羅認識。
魔修當中最臭名昭著的淫賊,楊鷹。
楊鷹最著名的口頭禪就是:爺的鳥大,爺的鳥叫鷹。
難怪這家人這麼謹慎,原來妹妹被淫賊劫走了。想來這兄弟二人家世不凡,若是妹妹被淫賊壞了貞潔,傳揚出去乃是大失顏面的事情,將來妹妹也就不好許配人家了。
武羅從一邊抄起一瓢涼水潑在了楊鷹臉上,一個激靈,這淫賊醒了過來。
那年輕修士忍不住沖上去,一把揪住楊鷹的脖子:“楊鷹,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再不說出我妹妹下落,我殺了你將你的元魂拘禁,世世代代折磨你!”
那乾瘦的淫賊嘿嘿一笑,滿口的鮮血,混合著口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眼中卻盡是得意。
“終南山朱大長老的女兒,嘖嘖,鷹爺光是想想就又硬了。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鷹爺的記憶力,有朱集二少爺你的親妹子服侍鷹爺的畫面,鷹爺獨自享受了,哈哈哈!朱宏你能奈我何?”
“你這個混帳!”朱宏咬牙切齒。
武羅心中暗道,原來是終南山大長老朱家的女兒,這就難怪了。
朱清江歸位終南山大長老,這個長老可不是長老會那種意義上的長老。長老會也不過是九大天門操縱的,而朱清江,乃是終南山掌教之下第一人。
終南山乃是九大天門實力排名第三的門派,長老會中除了終南山自己那位長老之外,還有另外一位他們扶持的長老。
而這兩位,都直接聽命于朱清江,而不是終南山掌教。
本來中州鐵板一塊,不會有魔修那麼輕易的溜進來,只是前一陣子童長老帥人殺進魔焰穀,可是卻大敗而歸,魔修們也有不少追擊而來,中州小小混亂一下,楊鷹當大包天,就趁著這個機會混了進來。
也是朱家小姐和該有此一劫,一向聽話乖巧的朱大小姐不知因為什麼,跟朱清江大吵了一架,然後在一向寵愛她的二哥,也就是朱宏的關照下,偷偷溜出了終南山。
結果就碰上了楊鷹。
這也是朱宏這麼暴躁的原因:是他把妹子放出去的,結果出了這麼大的事。妹子要真的有什麼不測,朱宏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楊鷹不怕死,朱宏束手無策,事實上楊鷹身上的這些傷痕,絕大部分都是朱宏親自所為。各種手段他都試過了,實在沒辦法了,還是朱清江大長老想起來若盧獄中說不定有刑訊高手,才一枚玉牌,將葉念庵請了過來。
朱宏氣的兩眼冒火,手上一緊就要楊鷹立刻兩眼發白,喘不上起來,只要再稍一用力,楊鷹的脖子就斷了。
大公子朱雄趕緊拉開他,“二弟,別衝動!”
武羅這才丟了鞭子,抖了抖衣衫:“二公子還要不要再試一下?我不著急,等你實在沒辦法了我再來。”
朱宏大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本公子都沒辦法,你能問出什麼來,哼!”
武羅只是問道:“你沒辦法了?換我了?”
朱宏氣哼哼的不說話,朱雄拱手客氣道:“有勞小兄弟了。”
武羅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笑著看楊鷹:“楊鷹是吧?不怕死?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囚犯,要是隨便一威脅老子要殺了你,就什麼都招了,那也太沒意思了。說起來我得謝謝你,就是你這樣的人存在,我這種人才有了價值。”
“尼羅羅索索個什麼勁!要用刑嗎,還不快點!”朱宏大吼。
武羅擺手笑道:“我不用刑,我跟楊鷹聊聊,我看他是個講道理的人。”
“你……”朱宏正要發作,卻被朱雄拉住了。朱雄咬著牙說道:“等等看,他倆都在這兒,還能跑了不成。若是真的耍著我們玩,耽誤了營救妹妹,大哥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武羅就當沒聽見,笑吟吟的看著楊鷹。
跟朱家兄弟不同,楊鷹卻十分警惕的盯著武羅,似乎從武羅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要跟我談什麼。”
武羅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聊聊我準備怎麼對付你。為了讓你明白,我會真的這麼做,我會說的很仔細,包括一些你自己可能都注意不到的細節。要是你受不了了,可以讓我停下來,告訴我一些我希望聽到的話,你明白了?”
楊鷹冷哼了一聲,蔓延忌憚的瞪著武羅。
武羅嘻嘻一笑:“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緊張,要放鬆,你渾身肌肉繃緊,待會被紅髮魔猿爆菊的時候可是會很疼的,會流很多血的。”
楊鷹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你說什麼!”
武羅嘻嘻一笑:“紅髮魔猿啊,你沒聽錯。你知道紅髮魔猿嗎?你肯定知道,你是淫賊嘛,紅髮魔猿發情時候的精囊,乃是最好的春丵。你肯定親自採集過,嗯,那你肯定也見過雄性紅髮魔猿那玩意兒。”
武羅故意打量著楊鷹的屁股:“我估計你就算是放鬆下來,容納那麼大的傢伙都有點困難,你要還真麼緊張,唉,我是個心軟的人,我都為你擔心啊。”
楊鷹臉色已經變了。他是個淫賊,他喜歡強暴的快感,問題是絕對不會有哪個淫賊喜歡自己被強暴的恨感,尤其還是一頭夜獸。
“哦,對了,紅髮魔猿似乎是不洗澡的,它們每年發情兩次,交配不下六十次,不管是雄性還是雌性的分泌物,都沾在雄性紅髮魔猿的那玩意兒上,日積月累,呃,我都有點噁心了,你把那東西吞在嘴裡的時候,好好嘗嘗是什麼味兒吧,我真心希望你能喜歡……”
朱雄兄弟倆已經聽不下去了,忍著噁心站到了洞口附近,被冷風一吹,似乎感覺好多了。
葉念庵一身雞皮疙瘩,開始反思自己想把孫女託付給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了。
武羅把椅子拉的靠近了楊鷹一些:“還沒完呢,找幾條無毒的蛇綁在你的褲襠裡,隨便抽打一陣子,我想它們很樂意幫我完成閹掉南荒第一淫賊的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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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刑訊逼供也可以別開生面(下)
武羅詫異的看了看楊鷹:“你臉色這麼難看幹什麼?這算什麼?接下來我會請人幫你好好修正一下容貌,你這身段苗條,稍微整理一下,就能打扮成一個漂亮姑娘。然後給你下邊動個小手段,我保證你一次可以此後三個嫖客。放心,你掙的錢都歸你,我們不會要的……”
“當然了,這些事情都會傳揚出去,楊鷹閣下伺候了紅髮魔猿,又恩客滿天下,嗯,或者也不需如此,得看看你打扮出來到底是什麼模樣。要是確實漂亮,倒是可以教你琴棋書畫,把你捧成春誰河上的花魁,怎麼樣,這個職業很有前途吧?”
“你別懷疑,我雖然不行,但是我想朱家肯定有辦法能夠控制你的身體,讓你雖然不情願,但是卻只能乖乖的彈琴唱曲,伺候那些肥胖的大爺們……”
“住口!”楊鷹咬牙切齒,臉色青黑:“別說了,我招了!”
朱家兄弟大喜:“快說我妹妹在哪裡!”
那邊,武羅悠然的起身,抖了抖衣衫,轉身出去了:“我就說了嗎,楊鷹是個講道理的人。”
朱雄二話不說,一拜到地:“多謝兄台。事情緊急,待朱某救出了舍妹,再專程設宴,答謝兄台!”
朱宏臉上訕訕,朱雄毫不客氣一腳踹在他身上:“還不快跟小兄弟道歉!要不是小兄弟問出來妹子的下落,你就是咱們朱家的罪人!”
朱宏這會兒,再也沒有剛才的倨傲,畢恭畢敬的行禮:“小兄弟,剛才是我不對,你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若是能救出舍妹,小兄弟乃是頭功,朱宏沒齒難忘!”
武羅實實在在的受了一禮,也不謙讓。
葉念庵趕緊上前:“兩位還是快些去營救令妹吧,需不需要我跟武羅跟著?”朱家兄弟相互看了一眼,葉念庵倒罷了,武羅跟著似乎有些不合適。畢竟妹妹是給淫賊抓去了,救出來是什麼樣子還不一定了,萬一什麼不該看的讓武羅看見了……
朱宏是個直性子,正要拒絕卻被大哥攔住了,朱雄抱拳道:“如此多謝了,咱們這就出發。”
藏匿朱家小姐的地方剛才楊鷹已經說了,朱雄說走就走,四人出了山洞,把手一抖,手腕上帶著的一串手珠落下來一枚。珠子上雕刻著一架華貴四輪馬車。落在地上只是一轉,便有光華萬丈,化作一架金碧輝煌的馬車。馬車前有六匹異獸,形似馬但體型要大一倍,一身鱗甲,頭上豎生三隻犀角,乃是極為罕見的四品上凶獸角龍馬。
四人上了馬車,朱雄一聲大喝,那六匹角龍馬鼻中噴出兩道火焰,四蹄翻踏,騰空而去。
這馬車的速度比葉念庵的飛劍還快,整個馬車化作一團七彩的流星光芒,呼嘯聲中劃過天際。
朱雄在外面駕車,朱陪著武羅和葉念庵坐在裡面,武羅臭著一張臉,他實際上是不想來的,要是被抓的是個男人,他來也就來了,可是個姑娘,這個……
葉念庵也愁眉苦臉,他就是隨口一說,那種情況下,他身為下官,能不客氣一下嗎?沒想到朱雄竟然順勢答應了!
朱宏心裡惦念著妹妹,也沒心情跟武羅攀談,車廂內氣氛有些彆扭,他索性出來幫助哥哥駕車。
兄弟倆坐在車門外,朱雄揮著馬鞭,一邊的弟弟終於忍不住:“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幹嗎讓他倆跟來?”
這馬車乃是一件四品上法寶,能隔絕一切聲音,兩人在外面交談,武羅他們在裡面肯安聽不見。
朱雄歎了口氣:“二弟,要是、要是阿璀已經失了清白,你說怎麼辦?”
朱宏一愣,一臉的殺氣:“我回去立刻把楊鷹千刀萬剮!”
“我說的不是這個。”朱雄道:“她以後可怎麼辦?”
“大哥,你是想……”朱宏有些明白了。
朱雄往後面看了一眼:“這少年,我看不錯。脾氣跟你一樣倔,但都是赤誠之人,將妹妹託付給他,我也放心。”
朱宏道:“可人家能答應嗎?”
朱雄臉色有些尷尬:“所以我才帶上他啊,他要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大哥我就能有說法去找他了。”
“這……”
朱雄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麼做不厚道,可那是咱們親妹妹啊。大不了以後咱們多幫襯他一下。他應該也能接受。”
朱雄這就想當然了,他生在朱家,又是朱清江長子,習慣了別人巴結他,所以才會先入為主的這麼想。
其實朱雄也明白,就算妹妹出了什麼事情,願意娶她的人也是大把,但那些人的動機不純,朱雅不放心把妹妹託付給他們,倒是武羅看起來不錯,跟朱宏衝突,能看出來是個直爽的人,只要認可了妹妹,就會真心對她。審訊楊鷹,又能看出來心思靈活,而且有一股子狠勁,妹妹跟了他,也不會受外人欺負。
武羅和葉念庵坐在車廂內,相視苦笑。
馬車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此時已經是深夜,前方一座不大的止,丘,正是楊鷹交代的藏匿朱家小姐朱謹的“虎丘”。
武羅和葉念庵從馬車上下來,只見那虎丘之上隱約幾點昏黃的燈光,自在夜色之中搖曳。
朱雄兄弟二人悄悄比劃哼了一個手勢,兩人便分別從虎丘兩側摸了上去。並且示意武羅和葉念庵分別跟在兩人身後。
到了那燈火前,才看清楚原來是一處冷清的尼姑庵。雖然只有七八間房屋,但是後面卻有一大片桃林。
明月當空,桃樹枝影婆娑,好似一頭頭擇人而噬的妖鬼。
這裡乃是中州腹地,南荒魔修一向不敢擅入中州,是以朱家兄弟料定不會有什麼厲害人物潛伏,來到尼姑庵前,兩人也沒有多加佈置,仗著自己強悍的實力一言不發,抬手一掌淩空擊出。
一道龐大的氣流,化作一枚巨靈神掌的模樣,一聲炸雷將正門炸的粉碎。
看著朱家兄弟沖進去,武羅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保險起見,他留著牆邊繞到了後面去。
眼看著前院傳來朱雄和朱宏的怒吼聲,尼姑庵的院子上空,一道道寶光縱橫飛舞,法寶全力碰撞之下,流光火花宛如煙火。
朱宏一聲咆哮:“怎麼這裡竟然潛伏著魔道高手!”
緊接著武羅就聽見了葉念庵的怒吼聲,顯然他也加入了戰團。朱宏大吼著:“武兄弟,快些截住那人……武羅,你跑哪兒去了!”
似乎是什麼人想要逃走,朱宏本來招呼武羅幫忙,卻沒想到一回頭武羅根本沒跟來!朱宏氣的不輕,若是這一回讓這些人跑了,以後只怕就再也找不到了,他氣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駡:“武羅你個孬種,剛才還覺得你是個人才,沒想到你膽小如鼠………”
武羅一聲不響的躲在一棵桃樹後面,他已經觀察過了,這棵桃樹下面有一道小徑,似乎是經常有人經過。
斂去了全身氣息,武羅就想一塊石頭,除非是大能者,否則誰也不會發現他。
果然片刻功夫就聽見一陣衣袂破風之聲,那人顯然擔心騰空飛行暴露了行藏,貼著地面快步而來,腳下卻是無聲無息,顯然實力不俗。
眼看著就要除了桃林,那人心中一喜,卻不料橫空一隻大腳,狠狠揣在了他的臉上。
“嘭!”那人一聲慘叫,淒慘的摔在地上,背上原本背著什麼東西也掉在了地上。
武羅無暇顧及那許多,眼前這人乃是九宮侯門境界的高手,等級比武羅足足高了兩個大級別,六個小級別,他也不敢怠慢。
被偷襲踹了一腳之後,那人一骨碌爬起來,頭上光禿禿的,眉眼線條柔和,卻也是一個尼姑。
“不知死活的小子,快快讓開,不讓姑奶奶今天生吃了你!”
那尼姑滿臉猙獰,夜色之下更顯得好似厲鬼。她把手一抬,一顆足有拷格大小的黑色鬼首浮空浮現,鬼首的七竅之中,不停地鑽出來一條條毒蟲,進進出出,更顯得恐怖駭人。
武羅冷笑一聲,放下心來,這等魑魅魍魎的法門,他最是不怕。
不過糾纏的久了,怕生出什麼變故,畢竟乃是為救人而來。
武羅把手探入虛空,輕輕一抓,拿出來的時候,一柄丈二長的青銅古劍出現,古劍之上,一枚星光直耀人眼。
青銅巨劍——上古神劍天醒。
強大的力量灼燒的武羅手掌一片焦糊,他心中暗罵葉念庵給自己攬的這個破爛差事,手中卻不停頓,一劍揮出,便有無邊無盡的強悍殺氣,滾滾如同決堤大江,朝那魔修尼姑殺了過去。
那惡尼看到武羅手中的神劍天醒,當時就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地上的東西了,掉頭就跑。武羅一步踏出,橫跨五丈長空,揮劍一斬,那漫天殺氣凝聚成了一道長達百丈的劍氣,那惡尼回頭用鬼首法器擋了一下,可是這等陰氣極重的法寶,最是害怕神劍天醒這樣一身殺氣的對手。劍芒斬開了那顆鬼首,直接劈在了惡尼的背生。
那惡尼一聲慘叫,無窮無盡的殺氣瞬間沖了了她的全身,一連串的爆炸聲,就好像點燃了一串鞭炮,惡尼身上十三處大穴被炸得血肉模糊,一命嗚呼。
啪!
屍體掉落下來,武羅才松了口氣。他收起了神劍天醒,這一回的狀況,比上一次稍好一些,但是掌心內的傷勢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他目光往旁邊一掃,卻是一陣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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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朱家小姐(上)
那惡尼之前背著的,竟然是一卷棉被,此時掉在地上,棉被散開。隱約露出一具雪白香嫩的胴體。
遮遮掩掩,長腿如玉,柔臂似藕,宛如上蒼以絕世美玉,雕刻成的一件藝術品。將她放在下界,便是要讓一切凡夫俗子自慚形穢,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
朱謹羞憤欲絕,這人好生可惡,還看上癮了!可惜她被人制住,連根手指也動彈不得,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玉體對男人具有多麼大的吸引力,不由得心中一陣悲哀,這男子還不知道要看多久呢……
武羅發出一聲讚歎,眼神清澈了起來。
朱謹的身材極為勻稱,可以說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一雙玉腿交纏,嚴絲合縫,連一根手指都塞不進去,可見雙腿是何等的筆直。
肩膀的寬度和厚度也是恰如其分,跟手臂和胸前那一對似乎活蹦亂跳的玉兔十分搭配。
因為是被摔在地上,她又不能動,因此朱謹擺出了一個很彆扭的姿勢,卻恰好展示出了她纖細腰肢驚人的柔韌性。讓人不由得浮想聯翩。
武羅上一世曾經見過無數的絕色美女,身材能夠如此完美的,這還是第一個,便是宋劍眉,肩膀也要稍微厚實一些,一般情況下看不出來,但是脫了衣服還是能夠覺察到的,這也是宋劍眉最遺憾的地方。
當然了,修士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但是武羅何等眼光,是不是天然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因此宋劍眉也不好做那種掩耳盜鈴的事情。
武羅回過神來,第一個反應就是看見了朱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點漆一般的眸子,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兩道彎彎柳葉眉,薄唇瑤鼻,端是清秀罕見!
月光灑下,宛如一層銀白色的半透明輕紗,籠罩在朱謹身上,更是給她的肌膚,蒙上了一層象牙般的光澤。
覺察到了那雙眼睛之中的焦急和羞憤,武羅不由一笑,大大方方上前,將錦被給她蓋好,站在一旁肅手道:“朱大小姐稍後,你家兄長很快就來了。要女授受不親,請恕在下不便為小姐解去身上禁制。”
朱謹這個氣啊,說得好聽,還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剛才大飽眼福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似乎感覺到朱謹眼光之中的責備,武羅乾笑兩聲,饒是他臉皮極厚,被人當場逮住,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並非在下自製能力不足,實在是小姐太過迷人。。”
武羅說的乃是實話,他可是做過南荒帝君的人,什麼樣的佳麗沒見過?能讓他片刻失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朱謹,絕對是一種讚美。
朱謹更是羞惱,心中卻也有一絲小小的驕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武羅,女孩氣鼓鼓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向武羅宣佈:看見你就生氣,本小姐不看了!
前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了,這裡雖然隱藏著魔修高手,但畢竟不是朱家兄弟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老狐狸葉念庵。
“快些去追!”朱宏大叫:“阿謹被她帶走了,都怪武羅那廝,若不是他臨陣脫逃……”在朱宏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三個人迅速的沖了上來,看見桃林邊的武羅,朱宏明顯愣了一下,一邊還有剛才逃走的那惡尼的屍身,三人立刻就明白了。
武羅面色冰冷,連拱手客氣都懶得,只是丟下一句“令妹無恙。”轉身就走。
葉念庵一陣尷尬,趕緊追上去:“唉,武羅,你也別生氣,朱家少爺只是脾氣暴躁而已……”
朱雄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早跟你說了改改你這性子,現在好了,把恩人徹底得罪了!”
朱宏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然後趕緊追上武羅,拽住他連聲道歉:“武兄弟,我是蠢貨,我是笨蛋,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求你了,千萬別見怪,你是我們朱家的大恩人,我、我給你磕頭賠罪還不行嗎?”
朱宏自小寵妹子,他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這麼毛躁的人,今天晚上連連失態,實在是心中掛念妹子,整個人都焦躁了,失了判斷。
他真要跪下,武羅卻又不好意思了,一把拉住他:“算了。”
朱宏看看武羅,恩人的臉色還有些冰冷,他也知道是把武羅得罪狠了,這恩人乃是有傲骨的人,不是那些圍在朱家周圍蠅營狗芶的人物,不可能自己一個道歉人家就迫不及待的冰釋前嫌。看來要想搞好關係,以後還得多下功夫。
朱雄已經將妹妹抱起來,將那馬車重新放了出來,朱家兄弟告了個罪,抱著妹妹進了車廂。武羅和葉念庵很識趣的在外面等著。
車廂內,朱雄解開了妹妹身上的禁制,第一句話便是問道:“阿謹,武羅可曾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朱宏心中也覺得武羅不錯,要是有這麼個妹夫倒是挺好,是以雖然知道大哥的算計,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算是大哥用計,能夠成全一段美好姻緣,也是一件善事。
朱雄話一出口,朱謹登時滿臉羞紅,低著頭也不說話。
朱雄黑著臉出去了,朱宏留下來,對妹子一笑,溫言道:“阿謹,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
朱雄出來之後,朝葉念庵拱手告罪:“葉大人,我跟武羅有點事情要說。”
葉念庵很識趣的走開一邊去:“我去前面打掃一下戰場。”
武羅看著面色嚴肅的朱雄——事實上他對這種冠冕堂皇稱之為“沉穩”鄙夷的時候就要斥責為“蔫壞”的人更加忌憚,比起朱雄來,朱宏好對付多了。
“這個,武兄弟,剛才舍妹……你都看見了吧?”朱雄有些無奈的說。
武羅點點頭,不承認也不行啊,有證人啊。
朱雄面色一沉:“武兄弟,你對舍妹有大恩,朱家絕不敢忘,可是女兒家的清白……”
武羅想要跳腳罵人,要說清白,楊鷹把朱謹捉去,自己不過是“順便”看了兩眼,怎麼能算到自己頭上來?
武羅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面色怫然,冷冷道:“朱大公子好巧的算計!”
朱雄知道自己這點心思瞞不過人家,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抱拳直言道:“武兄弟,舍妹你也見過了,不是我自吹,國色天香,知書達理,絕對是一世良配。你對舍妹有大恩,恐怕也至於你能幫她解開心結。我朱家在修真界,不敢說無人能及,一言九鼎總是有的。如果你願意,我便做主將舍妹許配與你……”
“不用,我沒興趣!”武羅心中憋火之極,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一甩袖子決然而去,連葉念庵都懶得招呼了。
“武兄弟……”朱雄叫了一聲,武羅理也不理,大步而去。朱雄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事情只怕害得父親大人出面,武羅乃是良配,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不能就這麼算了。
朱雄也是思慮周全的人物,明白這回的事情,父親出面八成能逼得武羅娶了自己妹子,只是以武羅的風骨,心中必定存下芥蒂。說起來,還得跟自己妹子好好交代一番,能融化武羅心中芥蒂的,也只有阿謹了。
朱雄回到了車廂內,朱宏連忙問道:“如何?”
他是真看上武羅了,很希望武羅能成為自己的妹夫。朱雄苦惱的搖了搖頭。
朱謹有些好奇的看著兩位兄長:“什麼事情?”
朱雄有些尷尬,可這事情總得跟妹妹說。朱雄剛開了個頭,朱謹就明白了,登時柳眉倒豎,亮晶晶的眸子瞪著道:“所以你們覺得我清白毀了,就借這個機會逼人家娶我?”
朱雄連忙道:“阿謹你想歪了,這位武兄弟乃是良配……”
“正是!”朱宏也趕緊幫腔。
“胡鬧!”朱謹嬌喝一聲,瞪著兩位兄長,忽然臉上一紅,咬著牙說道:,“誰說、我的清白毀了!”
朱家兄弟一愣,登時大喜:“沒有?”
朱謹肯定的搖了搖頭:,“當然沒有!”
楊鷹當時捉了朱謹,還沒來得及霸王硬上弓,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朱謹身上帶著朱家洞府的出入腰牌。
楊鷹立刻知道事情鬧大了,但是讓他放棄道口的肥肉,那也是不可能的。
楊鷹跟鬼厲名按個廢物兒子倒是臭味相投,鬼厲名的兒子經常出入豐州,在虎丘有一個秘密據點,鬼厲名知道兒子不成器,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以派了高手在虎丘尼姑庵坐鎮,保護兒子。
楊鷹便將朱謹先安頓在了虎丘,然後獨自逃走,想等到風頭過來,再來享用美人。沒想到沒逃多遠就被朱雄抓住了。
虎丘尼姑庵的這些惡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幫著鬼厲名的兒子和楊鷹,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少女。楊鷹不敢告訴她們朱謹的身份——怕說了那些尼姑就不敢留下朱謹了。他只說自己臨時有點急事,這美嬌娘先放在這裡。
惡尼們送走了楊鷹,就嘻嘻哈哈的把朱謹錄個精光,還給她沐浴熏香,瞪著楊鷹回來“寵倖”。
沒想到沒等來楊鷹,到等來殺身之禍。
中間的細節朱謹也不知道,沒辦法和兄長們說,但是她清白得以保全,卻是一件大喜事。朱雄和朱宏激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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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0 21:14:14
第八十八章 朱家小姐(下)
朱宏卻忽的臉色一變,“這麼說來,豈不是給武羅那小子白看了?,
朱雄頓時苦了臉,剛才他還想著逼武羅成親,現在妹妹清白得以保全,也就不用這麼急著找妹夫了,他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從小呵護捧在掌心裡的親妹子,就這麼被那小子占了便宜去?
朱家兄弟臉色頓時古怪無比。
朱謹有些埋怨兄長,嬌嗔道:“你們兩個,活該!”貌似真正吃虧的應該是她吧?
好一會兒,朱雄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算了,先回去吧。”他從儲物空間裡找出來一身自己的衣服:“阿謹你先湊活穿一下,回去再換吧。”
朱謹卻眯著眼睛懶洋洋道:“我渾身沒勁,不想動彈……”
朱宏沒說什麼神,朱雄卻有些疑惑的看了妹妹一眼,手指搭在了朱謹脈門上,片刻之後,朱雄臉色猛變:“楊鷹該死!快些回去!”
朱雄將朱宏往下一堆:“你帶葉念庵回去,我跟阿謹先走一步!”
朱宏不明白:“怎麼了?”
朱雄神色猙獰,咬牙切齒道:“楊鷹給阿謹下了軟脈散!”
“啊!”朱宏不敢耽擱,立刻下了車:“那你快點回去,不用管我。”
六匹角龍馬一聲咆哮,以最快的速度竄上天空。
軟脈散乃是一種十分陰損的毒藥,修道之人一旦中毒,兩天之內若是得不到解藥,一身修為就徹底廢了,而且以後根本沒辦法重新修煉。
朱謹被楊鷹抓走到現在已經一天半了,最多還有六個時辰的時間。
朱雄開著車門,一邊趕車一邊跟朱謹說話,兩句話就猜到了:楊鷹正使用軟脈散暗算了朱謹,否則憑朱謹的修為,不可能被楊鷹抓住的。
朱雄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將法寶馬車全力催動,以最快速度趕回關押楊鷹的那個山洞,將馬車停在洞口,他自己沖進去,一把拎起楊鷹:“楊鷹,解藥在那裡!”
楊鷹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仍憑他如何搖晃,再也沒一點回應。
朱雄的心沉了下去,他檢查了一下,頓時臉上一片死灰:楊鷹竟然死了!
楊鷹被他們廢了一身修為,又嚴刑拷打,之前還用靈丹吊著命,怕他受不住刑罰死去。後來問出了妹妹的下落,也就沒顧上楊鷹了,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
死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元魂只怕已經入了九幽魔獄,根本找不到了。
這可如何是好!?
朱雄方寸大亂。
武羅消極怠工了。確切的說是撂挑子不幹了。
他一怒離去,也沒有回若盧獄,一個人溜溜達達,虎丘不遠,便是中州名城金陵,傳說之中六朝煙花之地。
武羅如今正坐在金陵城中一家酒樓的三樓,他占了個窗邊的位置,外面便是金陵城著名的淮運長河,據小二說,到了晚上,這河上的畫魴一艘連著一艘,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大周王朝的盛世,在這裡濃縮。
這些武羅自然沒有興趣,吃罷了麵,他慢吞吞的踱出了酒樓,在大街上溜達,難得悠閒,卻不知道朱家找他已經找的雞飛狗跳了。
軟脈散乃是南荒特有的毒藥,正道修士沒人用這東西,解藥更是稀少,就算是朱清江,想要在幾個時辰內找到解藥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救回了妹妹,又有驚喜沒有被淫賊禍害,偏偏妹妹身中奇毒!一家人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朱宏的眼圈都紅了,已經絕望了,握著妹妹的手不住自責,要不是他放朱謹偷跑出去,也不會有這麼多禍事。
朱謹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床上,想要握緊二哥的手,卻只能讓手指頭動了動,她卻還微笑的看著二哥,輕輕搖了搖頭:“二哥,這是我的劫數,不怪你……”
朱宏鼻子一酸,忍不住別過頭去,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妹妹國色天香,身負“清見慧根”更兼性格溫柔大氣,乃是全家的驕傲,朱宏和大哥自小便寵著她,溺愛還要過於父親朱清江。
卻沒想到寶貝疙瘩如今遭遇此等大難,朱宏心裡刀割一樣難受,卻恨自己在這個時候束手無策。
葉念庵被安排在了外圍住下,兩個時辰之後才從下人口中得知朱謹中毒的事情,他急忙去找朱雄,但是朱家上下此時哪有心情搭理他?
朱雄四處奔波,哪怕還有一線希望也決不放棄。
葉念庵沒辦法,只好又去找朱宏,朱宏陪著妹子,沒時間見他。葉念庵急了,迫不得已直闖朱謹的閨房,眼看就要起了沖突,葉念庵朝裡面大叫:“二公子,若是能夠找到武羅,還有一線希望!”
朱宏一愣,想到那個自己中意的“妹夫”朱宏沒由來的一陣希翼,他大步出去:“葉大人請細說。”
那些攔著葉念庵的護衛修士被揮退,葉念庵也知道事情緊急,朱謹只刺下幾個時辰了,飛快道:“武羅乃是符師,能夠煉製解毒靈符!”
朱宏眼睛一亮。
憑朱清江的面子,若是能找到符師,求一枚解毒靈符不成問題,但是符師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何況煉製一枚解毒靈符,便是高明的符師最快也雷要半天時間,根本來不及了。
朱宏想到此處神色又是一黯:“阿謹,她等不了了,她只有幾個時辰了。”
葉念庵立刻道:“武羅只需要一個半時辰就能煉製一枚解毒靈符!”
“真的?”朱宏有些不敢相信,葉念庵也急了:“二公子,這種事情我能胡說嗎?朱小姐已經沒多少時間了,趕緊去找武羅吧!”
朱宏一想也是,趕緊出門,大吼了幾聲:“來人,快來人,都死到哪去了,立刻去找武羅,有多少人?都派出去,一個時辰之內,找不到武羅,你們都別回來了!”
朱謹還剩下三個時辰的時間,留下兩個時辰給武羅煉製解毒靈符,算算真的是很緊張。
朱家所有閑著的人,包括朱謹身邊的貼身大丫鬟都派出去了,以虎丘為中心,四處尋找武羅。
除此之外,朱宏發動了一切能夠動用的勢力,甚至連虎丘周圍地區內的那些世俗幫會,都接到了一些他們根本得罪不起的存在的密令,尋找武羅。
從朱家道虎丘,朱雄全力催動法寶,也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些人最快的趕到虎丘就用了將近兩個時辰,等發動起來,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了,但是發動世俗幫會找人的確很快,武羅一身氣質超凡脫俗,不論是誰從身邊經過,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他又是在大街上溜達,很快就被人發現。
層層報告上來的時候,朱宏剛剛親自趕到虎丘附近,聽說找到了武羅,他立刻帶人撲了過來。
算一算時間已經明顯來不及了,但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武羅可以說是朱謹唯一的希望了。
武羅早就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了,他眉頭一皺,想了想也沒有去管,自顧自的溜達著,本來武羅心裡憋著火,正沒處發洩,便想著要不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把這幾個不開眼的蟊賊揍一頓出氣。
正準備實施呢,便看見朱宏帶著幾名修士快步而來,遠遠看見他立刻喊道:“武兄弟,武兄弟等等我……”
武羅臉色一變拔腿就走,他是對朱家深惡痛絕了,實在不想跟他們再扯上什麼關係。朱家在強大,也嚇不到南荒帝君。
朱宏趕緊追上去,涎著臉賠笑:“武兄弟,武兄弟你這腿腳還真是矯人……”
朱宏後面跟著的那些修士嚇了一跳,朱家二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跟來的這些人都是朱家的核心子弟,有世代為朱家服務、後來也開始修真的僕役,類似于世俗界的家生子;也有朱清江徒孫輩的弟子。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朱宏脾氣暴躁,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沒想到一見武羅,竟然陪著笑臉,沒話找話說。
不過朱宏少爺顯然不善此道,怎麼看怎麼尷飆。
武羅知道被他糾纏住也走不了了,無奈的轉身問道:“朱宏朱二少爺,你們朱家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下官賣命?”
朱宏臉上一紅,看了看周圍,靠近武羅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那個,是我大哥急切了,不過說實話,我大哥也沒什麼壞心思,實在是覺得武兄弟人品不錯,阿謹交給你他放心。”
武羅冷眼看著他,這麼多人在場,武羅終究是不好喊出來你妹妹已經失了清白,故意賴上我這樣的話,只是寒聲道:“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們了?”
“不是、不是!”朱宏趕緊擺手,又苦笑一下:“說實話,我是真心希望你跟我妹妹能成,這事說起來還真是你佔便宜,我妹妹如今還是完璧之身。”
“對不起,那我也沒興趣!”武羅硬邦那的回絕了。
街道上圍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朱家在修真界,乃是龐然大物,能夠動用的資源、人脈,龐大無比。聽說朱家二公子親自出動了,無數人想趁機湊上來拍個馬屁。
兩人說話,自然沒心思注意其他,這些圍聚過來的人,大部分是修真者,也有那種混跡在修真界和世俗界之間的人,帶來了大量的幫會人員。
無論是修真者,還是世俗人員,無不跨刀佩劍,英武不凡。
消息很快傳青了去,大街上近千人身配武器集會,這是要幹什麼?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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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負荊請罪,女妖真身(上)
金陵太守立刻下了調令,三千城防軍迅速開拔,這些修士怎麼也沒想到凡夫俗子竟敢朝自己動手,等到城防軍披堅執銳,從四面八方整齊的跑步而至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什麼情況?
朱宏眉頭一皺,回身問道:“怎麼回事?”
立刻便有那些混跡在修真界和世俗界之間的人物諂媚的出來道:“小事一樁,在下這就幫二公子解決了。”
他混進人群,尋了那些幫會的頭目。過不片刻,有人前往對面軍陣,可惜沒說兩句話,九間寒光一閃,數十兵軍矛將那人戳住高高舉起扔了出來。
那些幫會人物頓時亂了,三千城防軍,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正規軍,一聲令下,便全部開拔,朝著修士們逼了過來。
眾修士一個個臉色難看,在場的修士也有數百,若是發了狠,將這三千城衛軍斬殺殆盡也不是難事。可是這等殺孽一旦造下,將來留禍無窮,無人願意動手。
那三千城衛軍的將領,正愁太平盛世沒得軍工,眼前這群叛軍,明顯又是烏合之眾,大號功勞擺在眼前,豈會因為一個幫會頭子退讓?
修士們無可奈何,朱宏也只好歎了口氣:“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談?”
修士們不願意動手,從天空中退走沒人攔得住。
武羅一皺眉頭,朱宏大是尷尬,來請人家幫忙,結果卻鬧成這個樣子。朱宏暗罵,這群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武羅搖頭:“我不走。”
朱宏身後的那些跟班卻是有些著急了,紛紛勸道:“武公子,這些城防軍人數太多,咱們雖然不懼,但是屠戮如此眾多的凡人,造下了殺孽,實在是很不明智啊。您和我們二公子,都是前途遠大的人,沒必要在這種關乎大道的問題上賭氣啊。”
那些人看得出來朱宏有求于武羅,但是武羅只是區區一個九宮寒舍境界的修士,他們可不會覺得武羅真會有什麼遠大前途,把他跟朱宏並列一起說,只是照顧他的面子,其實關心的是朱宏,等於是告訴他,你自己想不開,可別連累了朱宏啊。
武羅冷哼了一聲,朱宏也惱火的回頭瞪了手下一眼,怒駡道:“閉嘴!”
武羅看也不看朱家那些人,朝城防軍問道:“是哪位大周武將在此?”
軍中迎風打出一面帥旗,上面鬥大一個“盧”字。有人大聲喝道:“乃是當朝六品武將盧乘風盧將軍!反賊還不速速就擒!”
武羅摸出來一枚玉牌一抖手,白光一閃,玉牌釘在了旗桿中,登時將周圍那些軍士嚇了一跳。
武羅淡然道:“皇家辦事,閒雜人等一概退開!”
那玉牌乃是周青冰臨別之前送給他的,當然了拓跋滔天也有一塊。
幾名軍士費盡了力氣才將玉牌摘了下來,送去盧乘風一看,盧將軍臉色就變了。誰不知道冰歌公主乃是陛下最疼愛的小女兒?別說他盧成風了,就算是金陵太守也不敢得罪啊。前不久還聽說冰歌公主鳳駕當陽城,當天就看了當陽城太守的人頭!
盧乘風趕緊下令撤軍,並派人將玉牌裝在一隻錦盒內,自己捧著,畢恭畢敬的送來。到了武羅面前數十丈,朱宏的護衛們一瞪眼,他不敢再上前,匍匐跪倒,大拜行禮,將錦盒放下:“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不敢耽擱大人辦事,下官這就告退了。”
放下錦盒,盧乘風冷汗淋淋的走了。
朱宏周圍那些人目瞪口呆,沒想到武羅一句話,三千如狼似虎的城衛軍就這麼灰溜溜的跑了。
武羅把手一招,那錦盒飛了回來。
朱宏卻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心急火燎的把事情跟武羅說了,還擔心武羅心存芥蒂,不肯幫忙,抓著武羅的胳膊努力懇求:“武兄弟,只要你能救了阿瑾,你有什麼要求,我朱宏就算是活出了性命,也一定幫你辦到,我……”
武羅一抬手:“時間還來得及嗎?快走!”
朱宏一愣,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有點準備不足。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朱宏大喜,拉著武羅:“這就走。”算算時間,朱瑾已經能夠只剩下大半個時辰了。這麼短的時間,按說就算是趕回朱家都困難,但是朱宏卻有一門秘術,他帶了武羅,只用了兩刻鐘的時間就回到了朱家,代價是朱宏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武兄弟,葉大人說你煉製解毒靈符還需要兩個時辰,是不是來不及了……”朱宏惴惴問道。
武羅變戲法似地拿出一枚解毒靈符:“我上回多煉製了幾枚,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朱宏大喜過望,立刻派人丫鬟給朱瑾送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那丫鬟回來稟告,小姐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只是身子實在乏了,先睡下了,改天再拜謝武先生大恩。
朱宏長出了一口氣,對武羅感激一笑,卻是兩眼一翻,昏倒了過去。
朱家又是一陣子雞飛狗跳,趕緊搶救二少爺。
……朱宏其實沒什麼大礙,只是這兩天急火攻心,他帶著武羅回來,發動秘術,到家就吐了一口血,又掛念妹妹,不肯去休息,強撐著等了半個時辰,得知妹妹無恙,心裡一松,卻是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朱家的人進進出出忙著照顧朱宏,沒什麼人招呼武羅,除了朱宏兄妹之外,整個朱家也沒幾個人認識武羅,最後還是葉念庵進來,把武羅帶了出去。
朱家在終南山西北的一座山峰之上,依山勢建了一片規模龐大的山莊。
整個山莊分為三層,最上面的自然也是最核心的,乃是朱家近親和朱清江的親傳弟子住的地方。
中間一層乃是重要的僕人、低級別弟子住的地方。
最下面,則是那些前來投奔朱家的修士,以及等待考核入門的拜師弟子居住的地方。
最下面一層無意最大,住的人也最多。葉念庵臨時被安排在這裡,因為上面兩層都住滿了人,朱雄又忙著救治朱瑾,來不及給葉念庵騰出房間,只好讓他現在這裡委屈一下。
像朱家這種龐然大物,運作起來十分複雜。除了弟子、僕人之外,也有不少修士依附。修士們修煉,越往高處走,越是耗費資源。一些散修根本沒辦法負擔,便會尋找一些大的勢力依附。
當然了,也得你有真才實學才行,沒人會養著一群廢物。
能夠被朱家收下的修士,自然都是有些水平的,不過住在最下面一層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新來的,還沒有經過考核,或者是剛剛通過了考核,還沒有分配具體職責的;可謂魚龍混雜。
葉念庵的小院青瓦白牆,也還算是整潔。像這樣的小院,最下面一層隨處可見。葉念庵領著武羅回來,從院子外面的一條小河邊,搬了一隻磨盤放在院子裡當桌子,又從屋子裡搬了椅子出來。
已經是半下午了,終南山中卻很涼快,葉念庵知道武羅受了委屈,刻意殷勤,親自動手煮了沸水,去了茶壺茶葉泡上,兩人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喝著茶,就看見忽然從院門口伸出來一顆腦袋,緊接著一個人刺溜一下冒了出來,笑道:“喲,來了新鄰居了。你們也是來投靠朱家的?哈哈哈,幸會幸會,某家劉雲,不知二位兄台怎麼稱呼?”
兩人笑著把名字報了,劉雲也沒有聽說過,言不由衷的道了幾聲“久仰”。
葉念庵和武羅的名字,也就是在審判庭這個範圍內知道的人比較多,出了這個圈子,談論他們事情的人也少了,自然名聲不彰。
葉念庵自然不以為意,沒端什麼架子,給劉雲也倒了一杯茶。
劉雲喝了人家的茶,便拍著胸口吹噓起來:“兩位新來的,還不知道這朱家的苛刻,想要在這裡混下去,嘖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不過幸好你們遇見了我,我劉雲在這第三層,還是有點能力的。別的不說,有什麼事情不明白的儘管來問我,要是跟什麼人起了衝突,也可以來找我,我都能幫你擺平!”
最後總結似地一拍桌子:“你們兩個跟我做了鄰居,那算是走運了。放心吧,有我罩著你們,第三層保證沒人敢欺負你們。”
葉念庵眼神飄忽的看看武羅,武羅則是一臉的微笑,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劉雲忽然把聲音一降,神秘道:“兩位還沒有通過朱家的考核,不知道這考核有多嚴格吧?”
葉念庵看看武羅,搖頭道:“當然不知道。”
劉雲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不是我嚇唬你們,每年來投靠朱家的散修,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都被那考核卡下去了,能留下的,十不存一啊。”
武羅心裡就笑了,一年時間,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天下修士一共才多少人?每年這麼多散修投靠朱家,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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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0 21:15:34
第八十九章 負荊請罪,女妖真身(下)
武羅瞄了劉雲一眼,有些嘲弄,卻也沒有說什麼。不料那劉雲一瞪眼:“怎麼,武羅你可是不信?”
武羅當然也不會客氣:“要說每年有上百散修來投靠朱家,我還相信,上千……我確實不信。”
劉雲嘿嘿一聲冷笑:“你是覺得憑你的本事一定通過這個考核是吧?哼,你以為朱家真的是那麼好進的?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憑武羅你的境界,哼哼,九成九是要被刷下來的。”
武羅一揚眉毛,想了想又覺得跟這樣的人實在說不著什麼,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懶得再開口了。
劉雲卻更覺被輕視了,面色一沉,重重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嘿,看來劉某今天是熱臉來貼冷屁股了,既然兩位如此不知好歹,劉某人告辭了!哼,到時候被人掃地出門,可別來求劉某出面!”
他甩手而去,武羅莫名其妙:這麼就得罪他了?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不過天下第一凶人的性子何等強勢?得罪了便得罪了,你能奈我何?武羅渾沒往心裡去。
倒是那劉雲,正要出了院門,忽然不知看到了什麼,愕然一下,緊接著便慌忙跪地就拜:“大少爺!”
朱雄龍行虎步,帶著三名手下風風火火的沖進了院子,根本連看也不看地上的劉雲,對於他來說,劉雲和此刻正在地上亂爬的螞蟻沒什麼區別。
武羅也是愣了一下,因為這次朱雄的打扮有些特別,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一塊塊的鼓起來好像岩石一般。背上背著一捆荊條,已經紮的鮮血淋淋。
朱雄進來就拜:“武兄弟,是我錯了,沒想到武兄弟高義,竟然以德報怨,救了我家妹子,我……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特地負荊請罪,我知道武兄弟你憋了口氣,隨便打吧,只要你能出氣就行。”
武羅眉頭一皺:“你這是幹什麼?做給誰看啊?”
朱雄一愣:“我是真心請罪,另外……還有點別的事情。”他上前一步,悄悄道:“武兄弟你揍我一頓,出出氣,然後再考慮一下跟我妹妹的事情如何?我妹妹還是完璧之身……”
武羅氣的一瞪眼:“你死性不改是不是?”
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武羅氣也消了,無奈的擺擺手道:“我自是不可能打你,你要是體現誠意,拿出點真金白銀來,我這人最喜歡各種珍貴丹藥,珍惜材料,就算是玉粹都行。別太少啊,太少了不能體現你的誠意。”
朱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愣了愣,才苦笑道:“妹夫……”
武羅一瞪眼,朱雄只要把那兩個字咽下去:“……你還真直接。”
朱雄將背上的荊條抽出來丟掉,咧了咧嘴:“還真疼,早知道你不吃這一套,我就不玩這個了。”
葉念庵在一邊揪鬍子:競爭激烈啊,自家孫女似乎、好像、也許……真沒啥優勢啊。
不說葉念庵這邊糾結,地上跪著的劉雲嚇了一跳,本以為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散修,想方設法要投靠朱家,沒想到武羅來頭這麼大,連朱家大公子都不放在眼裡,而且看起來,就算是武羅頤指氣使,朱家大公子也還要討好巴結他,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劉雲一直混跡在這最低下一層,倒也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掌故熟悉。
他做的乃是掮客的買賣,收了那些不能通過考核的散修的好處,然後幫他們疏通關節,想辦法留在朱家。
他今天刻意過來跟兩人攀談,最後卻又故意翻臉,就是想跟兩人認識一下,然後激將兩人去參加考核,最後必然是通不過,只能找上他來幫忙。
武羅雖然機智,但他上一世一直高高在上,當然想不到在底層,竟然還有人靠著這樣敲詐勒索。
只是劉雲沒想到百試百靈的這一招,在武羅這裡全然無用,人家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人。
朱雄看了看周圍,一拍腦袋:“你看我,葉大人怠慢了。”
葉念庵呵呵一笑,連說不礙。朱雄已經吩咐手下,給葉念庵和武羅在山莊最頂層騰出一處院子來。
那人立刻去了,不過片刻功夫回來報告,已經辦好了。朱雄一笑,對兩人道:“武兄弟,別見怪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不對,咱們上去吧。”
武羅就是不走:“你不是要答謝嗎,誠意呢?”
剛才一打岔,朱雄到把這事情給忘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隨手摘下一枚儲物戒指遞給了武羅:“這裡面有六百枚玉粹精魄,可夠誠意?”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玉粹精魄啊,比玉粹魄還要搞一個等級,比一般修士使用的玉粹高出兩個等級,可不是一般的誠意!
武羅卻還是勉勉強強:“救了你妹子誒,你妹子就值這麼點?”
朱雄苦笑,他也看出來了,武羅不是真的要錢,只是藉故拿捏他一下,誰讓自己之前除了昏招,把人家得罪了呢。他又是抱拳一禮:“武兄弟,你就別折騰我了,我讓你打你又不肯,你說到底要怎樣?”
武羅抱著僥倖的心思,道:“你保證以後不會向我推銷你妹妹。”
朱雄毫不客氣的拒絕:“沒門!我跟二弟從小就疼阿瑾,整個中州的少年才俊,我倆幾乎都看遍了,每一個配得上我妹子的,好不容易我倆都覺得你不錯,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武羅無奈:“早就知道會這樣。”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那行了,走吧。”
朱雄大喜,連忙當前帶路,眾人出門而去,劉雲自始至終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背上一層冷汗。
如果剛才武羅隨便說他一句什麼,以朱家兄弟的性子,他劉雲就算是能留下一條小命,也得立刻捲舖蓋滾蛋。
……
朱雄給武羅騰出來的院子就在他自己的住處旁邊,左邊是朱宏的院子,正對面……就是朱瑾的閨閣。
武羅怎麼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第二天早上,朱瑾和朱宏都已經大好,兄弟倆帶著妹妹親自登門拜謝。
武羅笑呵呵的招待,仔細看了朱瑾幾眼,這女孩的確像朱雄兄弟倆說的一樣,國色天香,佳人絕代。
朱瑾屬於那種你看著她的臉蛋,就會忘了她的身材,你看著她的身材就會忘了她的相貌的那種女子,武羅心中感歎,如果朱瑾的性格也真的像她兩個哥哥說的那樣,溫婉大氣,那麼這樣一個女孩子,絕對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武羅打量朱瑾的目光,落在了朱雄和朱宏兄弟倆眼中,兩人自然是一陣得意,他們對於自己妹妹還是很有信心的,相信只要武羅跟妹妹多接觸一下,必定自己主動繳械投降。
朱雄站起來道:“我和二弟還有些事情處理,阿瑾你多陪陪武兄弟,也別老悶在屋裡,帶著武兄弟到處走走。”
朱瑾一撇嘴,卻沒有反對:“知道了。”
朱宏連忙跟著大哥一起出去,兩人出了門,就傳來一陣賊笑。
武羅苦笑不已,朱瑾低著頭,豎著耳朵,朝外面聽了聽,發現那兩位走遠了,噌的一下竄起來,一道倩影直撲武羅,沒等武羅反應過來,便轟然一聲,連人帶椅子被朱瑾推倒在地。朱瑾一抬膝蓋,修長的玉腿便踩在了武羅臉邊的地面上,美女還是美女,只是氣質卻大不相同,武羅驚訝的看著眼前如同女匪一般的朱瑾,愣了半天,吐出來一句話:“難道姑娘就是傳說中的百變魔女盜千家?”
可惜的是朱瑾裙子下面穿著一條湖綠色的長褲,武羅沒的眼福。
朱雄和朱宏才多大?在朱瑾口中,已經“老糊塗了”,不知道兄弟倆聽到了這個評價,會不會淚流滿面?
朱瑾吊兒郎當的:“我警告你,我哥哥他們老糊塗了,一門心思想把我嫁出去,本姑娘可不會嫁人,憑什麼女人就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唱婦隨?本姑娘是絕對不會過那種生活的,所以你也別做什麼美夢。”
武羅瞥了她一眼:“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朱瑾嘿嘿一笑,把胳膊肘搭在膝蓋上,纖長的手指對著武羅,活脫脫一頭女流氓:“咱們先把醜話說清楚,免得以後不好相處。你是我恩人,我當然會報答你……嗯,反正你也看過本姑娘的身子了,看在你是本姑娘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本姑娘准許你想著本姑娘的玉腿意淫。”
武羅上下兩輩子閱女無數,還真是沒見過這麼生猛的,和她比起來,麻子衿也是良家少女啊。
看到武羅失神的樣子,朱瑾忽然兇神惡煞手指一戳,差點剜了武羅的眼珠子:“只需幻想本姑娘的玉腿,不許想別的地方!”
她又狠狠瞪了武羅一眼,這才施施然抬起腿,有將武羅連人帶凳子從地上拉了起來。
武羅暗自擦汗,心中忖道:果然什麼完美媳婦都是騙人的。
“你放心,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咱們是一致的,我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朱瑾滿意一笑,卻又神色一緊:“他們兩個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你還沒有面對!”
“真正的問題?”武羅奇怪,就在這時,門外有僕人躬身稟道:“武先生,我家老爺有請。”
朱瑾:“真正的問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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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0 21:15:50
第九十章 二品上、獨具只目
說實話武羅對於主動去見別人有些不習慣的,因為上一世他想見誰,一道玉牌發出去,那人便會屁顛屁顛的跑到荒雲城,等候他的接見。
武羅對於朱清江這種端架子的行為十分不喜,好歹自己救了你女兒,怎麼也應該是你登門道謝才對啊。
不過看到朱瑾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武羅也不得不謹慎起來,跟著朱瑾一起,來到了山莊的主廳。
事實上朱清江並沒有端架子的意思,只是他習慣了而已。
一般都是九大天門掌教級別的人物到了這裡,才會受到在山莊的正廳見客的待遇,其他人都是在偏廳——所以說武羅的規格還是很高的,朱清江看上去五十多歲,體態微微有些發福,頭髮花白,面容倒是沒什麼驚人之處,但是一雙眼睛分外明亮。
武羅可以肯定,朱家兄妹人人生了一副好皮囊,絕對是遺傳自母親那一方。
朱瑾在家人面前立刻恢復了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到了朱清江面前盈盈一拜:“父親大人。”
朱清江看著武羅,朝她隨意的一擺手:“一邊坐著吧。”
朱清江不是朱家兄弟,朱瑾沒事了,那就要考慮懲罰的問題了,誰讓你偷偷溜出去了?
朱瑾悄悄一撇嘴,知道這一頓懲罰是少不了的,只怕今後三個月,又沒辦法走出山莊了。
武羅只好上前,抱拳道:“晚輩武羅,拜見朱大長老。”
朱清江仔細端詳著他,慢慢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在朱瑾驚訝的目光之中,那一絲笑容竟然是越放越大,最後堂堂朱大長老,竟然一張老臉笑成了一團花,殷勤的走下來,扶著武羅:“咳,賢侄何必客氣?你救了我女兒,乃是我們朱家的大恩人,老夫正不知該如何報答你呢。”
朱瑾在一邊氣的撅起小嘴兒:我是你女兒啊,怎麼你對這個女兒的救命恩人,比女兒還好?
武羅有些奇怪,他直覺得感覺到朱清江也不是那麼“平易近人”的,事實上到了朱清江這個位置,自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不是想要放低姿態平易近人就能夠做到的。
上位者的氣勢和凶威,本身就是對下面那些躍躍欲試,想要取而代之的小傢伙們的一種威懾。
可是朱清江對他熱情的有些過頭。
武羅眼睛亂轉,盤算著這老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朱清江並沒有讓他猜測太久,侍女奉上有錢也買不到的那種級別的香茶,喝了兩口,朱清江問了幾句“住的可還習慣”之類沒有營養的話,便精神猛的抖擻起來,笑眯眯問道:“賢侄可曾婚配啊?”
武羅和朱瑾兩人心中一起咯噔一下,朱瑾瞪著一雙鳳目,緊張無比。
武羅晉身道:“還不曾,不過小侄已有良配。”
朱清江一擺手:“什麼良配?谷蒼那老東西有眼無珠,我看你跟牧青那丫頭的事兒,多半要黃。”
朱清江不是朱家兄弟,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把武羅祖宗八倍的根子都給挖出來了。
武羅苦笑:“我跟牧青兩情相悅,至於谷大人那邊,也只能徐徐圖之,以真心感化了。”
朱清江一瞪眼:“這又是何必?賢侄斑斑大才,何必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谷蒼那老東西不識貨,這世上有的是識貨的人,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
朱瑾最是聽不得這些大男子主義的論調,氣鼓鼓的插口道:“阿爹……”
朱清江還是不看她,伸手攔住道:“你是想阿爹把你嫁進虎家嗎?”
朱瑾立刻閉上了小嘴。
朱瑾上回偷偷跑出去,便是因為朱清江給她找了個婆家——虎家。對象還是武羅的老熟人,天下五大神捕之一的虎猛。
按說也是良配,可偏偏朱瑾不願意嫁人,父女倆大吵了一架,朱清江不捨得大女兒,一連拍碎了三張桌子,然後索性把女兒關了起來,沒想到朱宏心疼妹妹,再說朱宏也確實看不上虎猛。
虎猛人是不錯,但是配自己妹妹,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無論如何,所有的哥哥都以為自己妹妹是天下第一美人。
虎家的家事不錯,但比起朱家就差了一檔次。
朱清江在終南山號稱二號人物,僅在掌教之下。事實上終南山兩巨頭,大長老和掌教的分量是一樣的,朱清江如果在和一個跟自己分量相等的氏族聯姻,無論是聲勢還是實力,都必定超越掌教,那就等於是逼得掌教不得不孤注一擲,徹底和自己對立。
朱清江並不希望這種局面出現。現在這種狀況他就很滿意,一旦真的和掌教對決,不論勝負如何,他都是“叛徒”。
這些事情武羅自然是不知道,此時朱清江一威脅,朱瑾立刻乖乖閉嘴,事實上她心底深處比較而言,覺得如果硬是被逼得沒辦法,要嫁人的話武羅似乎是個更好的選擇。
朱清江依舊是笑眯眯的,一副“修真界第一友好泰山”的模樣看著武羅:“賢侄,我跟谷蒼那老傢伙公事幾十年了,自認比你還是要瞭解他一些的,這老傢伙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想感化他,那是不可能的。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整個修真界無數人試過了,還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朱清江是不惜一切代價詆毀谷蒼。在朱清江眼裡,朱瑾和谷牧青就是競爭對手,自己和谷蒼這對老子,自然也是冤家對頭。
至於什麼幾十年的交情,跟女兒的幸福比起來算個屁啊!
武羅哭笑不得:“這個,晚輩還想再試一次。”
朱清江摸著下巴,砸吧砸吧嘴,還是咬牙說道:“賢侄,你救了瑾兒,就算是按照戲本裡唱的,她也應該以身相許報答你才對啊……”
武羅趕緊拜倒:“這個就不必了吧?”
朱清江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阿爹!”朱瑾一聲尖叫,眼看著就要忍不住現出真身,朱清江硬是不看她,只以一張笑臉對著武羅:“賢侄啊,我家瑾兒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不比谷神捕差吧?不是我這當爹的吹噓,你想再找到瑾兒這麼好的姑娘,可是太難了,我可是聽說了,谷神捕性格強勢,你若是娶了她,只怕以後要受委屈啊……”
武羅心說我要是娶了你女兒,更要受委屈!
“這也是一種夫妻間的情趣吧。”武羅敷衍了一句,覺得這麼說下去不是個事兒,索性把心一橫:“朱大人,您怎麼就看上我了呢?只要您透露一點想要招婿的意思,整個修真界的年輕才俊只怕都會蜂擁而至,晚輩……實在是配不上令媛啊。”
不是配不上,是配不起,這麼彪悍的女子,誰受得了!武羅心裡的想法是,你看上我哪一點了,我改,堅決改、必須改!
朱清江:“賢侄一表人才,宅心仁厚,大義當前,實在是我修行者楷模,中州未來的希望……”
武羅靜靜的看著他,知道朱清江自己臉上訕訕,這謊話有些扯不下去了,說的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一邊的朱瑾插口道:“阿爹有天命神符‘獨具只目’,定是通過天命神符看出來你大有前途,才會想方設法要把我塞給你。”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沒良心——天底下的兒女不都是如此嗎——朱清江看好武羅,但從他本身來講,他已經站在修真界的最頂峰,根本不需要借助什麼女婿的力量,他看好武羅,想把朱瑾許配給武羅,當然是從女兒的幸福角度出發。
朱清江經歷了多少風雨才有今天?朱瑾雖然在家人面前裝的一副標準的大家閨秀模樣,但是朱清江總是能夠察覺到一些什麼。他心裡明白,給女兒找個好人家,只怕不容易。
可惜,老爹用心良苦,女兒卻渾然不覺。
而苦巴巴推銷女兒的老爹也不知道,朱瑾和武羅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次單獨相處,就毫不猶疑的亮出了自己的尖牙厲爪,向武羅宣示自己俏麗母夜叉的本質。
朱清江尷尬一笑,卻沒有解釋,算是默認了。
這一點上朱清江和武羅有共同點。朱清江也是得到了二品上天命神符“獨具只目”之後,才漸漸發跡的。
“獨具只目”有一項特殊的技能,靠著這項技能,朱清江一輩子到現在沒看錯過人。也因為這枚天命神符,朱清江才能隱約覺察出自己女兒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一見面朱清江審視武羅,說實話結果讓他嚇了一跳。
“獨具只目”辨別人傑的等級總共五級,當朱清江發動這項技能的時候,會對應著不同等級體現不同的顏色。
白、青、紅、銀、金。
當然了“獨具只目”判斷出來的,只是一種可能性,其實每一個顏色級別中,不同人之間的成就差別也是很大的,畢竟一個人成就到底如何,還和外部環境有很大關係。
但是基本上而言,白色的人傑最後的成就不會超越青色。青色的就算再差,也肯定比白色最出色的要強。
朱清江什麼人都見過,包括九大天門掌教。即便是那些掌教,在“獨具只目”的色彩評定下,也只是銀色,雖然銀色比較明亮。
但是今天武羅一出現,“獨具只目”立刻便在他的九宮之中爆出了一片燦爛的金光——這是朱清江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次金色!
朱清江毫不猶豫的就決定踢開虎家,無論如何也要把女兒嫁給武羅。這些細節是沒辦法和武羅以及朱瑾說的。
看著武羅實在不答應,朱清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哈哈,賢侄實在重情重義,好!男子漢大丈夫,當該如此。”他剛才還在說大丈夫何患無妻,這會也不臉紅,果然是上位者的氣質!
“要不……你一次娶兩個,谷穀神捕和瑾兒可以一起嫁給你,不分大小,平妻,如何?只要你答應,谷蒼那邊,老夫幫你解決!”
“阿爹——”朱瑾又是一聲尖叫,手指都扣了起來,急切之下可以暴起傷人。
朱清江擺擺手,轉頭冷冷道:“你要是不認我這個爹了,你的事情,我可以不做主。”
“阿爹……”朱瑾眼中淚光盈盈,用力咬了一下紅唇,秀足一勾,狠狠地將座下的椅子地飛出去,撞在牆上嘩啦一聲粉碎。朱瑾頭也不回的走了。
武羅苦笑不已,只得委婉道:“朱大人,你看令媛對我只有感激,實在沒什麼好感,硬把我們兩個撮合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朱清江沒當回事:“瑾兒就這麼一個缺點,有點小性子,你放心,她就是面子薄,過不去,我下來說說她,保證沒問題,賢侄一表人才,那家女兒不喜歡?答應伯父,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如何?”
武羅只得點頭——反正你肯定沒辦法說服朱瑾。武羅抖了衣衫,拜了一拜便告辭離去。
一路上,武羅唯有苦笑,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門口,忽然一拍腦袋:“哎呀,被朱家人給糊弄了!”自己救了朱瑾,這麼大的恩情,朱清江非要把女兒嫁給自己,看上去似乎是報恩,卻把武羅真正想要的報答的東西給忽略過去了,武羅好生苦悶。偏生這種事情還沒法說,人家把女兒都給你了,還想要什麼?
他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院子中,就看見葉念庵一臉陰沉的站在臺階上,武羅一愣:“葉大人,怎麼了?”
葉念庵手中捏著一枚玉簡,遞給了武羅:“剛收到的消息,在你那位未來的岳父大人一力推動之下,長老會決定設立禦斬台,處決罪大惡極的魔修囚犯。”
武羅立刻就明白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以前審判庭下面只有刑捕台和若盧獄,刑捕台抓人,若盧獄關押,也就是說處決犯人的權利全在若盧獄,現在多了個禦斬台,等於是憑空從若盧獄手中分出去了一半的權利。
沒錯,是權利,不是權力。
那些被處斬的囚犯,體內暗藏的各種法寶,肯定也都歸了禦斬台。
武羅有些難過,就目前來看,自己將來接替葉念庵出任若盧獄典獄長順理成章。谷蒼這等於是從自己手裡搶去的這一半權利。
武羅雖然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心中卻十分難受:自己就真的這麼不受這位未來的岳父待見?不肯把女兒嫁給自己,還要在長老會中打壓自己一下?
武羅握著玉簡,心中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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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仙界金魚衛(上)
武羅心中煩惱,又有些憤怒。谷蒼雖然不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和谷牧青絕不可能因為他的反對而被拆散。谷蒼肯定瞭解女兒,可是他依舊處處跟自己為難,只怕是將來就算是自己和谷牧青成親,和老岳父之間的芥蒂也已經存下,想要化解都難了。
想到這些武羅便十分無奈,一邊的葉念庵也明白他的煩惱所在,擺下了茶具沏上一壺好茶,默不作聲的端了一杯給他。
武羅搖了搖頭,接過來一飲而盡,也沒喝出來好壞,更沒察覺茶水滾燙。
……
同一時間,朱瑾氣鼓鼓的去找二哥,朱宏早就醒了,只不過他那一口鮮血動了些許元氣,因此還在靜養。
朱宏一向最疼朱瑾,是以妹妹有了什麼委屈,都喜歡來找二哥。
今兒個一進來,便沒好氣的朝正在床邊給二哥喂藥的侍女揮揮手:“都出去,我來。”侍女躬身出去,朱宏的眼珠子卻跟著侍女窈窕的身段,朱瑾沒好氣道:“再看、再看!是不是我壞了哥哥的好事?”
朱宏轉回臉就看見朱瑾柳眉倒豎,俏臉含煞,不由笑道:“你說你,又在哪兒受了委屈,跑我這來賭氣?”
朱瑾哼了一聲,端起湯藥來為他。只是大小姐哪裡懂得伺候人?也不試一下涼熱,就把白瓷的湯匙塞進了朱宏的嘴裡,燙的朱宏愁眉苦臉,卻又不敢多說。
方才那侍女多可人,長的水靈靈的,人又乖巧懂事,朱宏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自己院子裡伺候,方才正是郎有情妾有意,大步邁向戀姦情熱大事業的緊要關頭,卻被親妹妹給打斷了。
“到、到底,出了什麼事……”朱宏被燙的有些口齒不清了,不停的吐著舌頭。朱瑾這才反應過來,抱歉的一笑,下一芍藥,就小心的吹了吹,試了試溫度,才喂給朱宏。
朱宏索性自己接過來:“我自己吃吧,還沒到了不能動彈的地步。”
兄妹倆也沒什麼客氣,朱瑾順手就把藥碗塞進他的手裡。
“還能有什麼事?跟上回的事一樣!”朱瑾氣鼓鼓的,兩隻粉白的腮幫子鼓起來,又因為氣惱,帶著些紅暈,好似一顆熟透的蟠桃。
朱宏一聽就不答應了,放下藥碗就要下床:“怎麼,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阿爹還要你嫁給虎家那小子?他老人家是不是非要把我妹妹逼死才肯罷休!你且等著,哥哥這就找他理論去。”
朱宏擼起袖子就要出去,朱瑾拉住他,有些扭捏:“也不是啦,還是逼我嫁人,不過不是嫁給虎家的人,是、是嫁給……”
朱紅瞪著眼睛:“阿爹又找了一個?”
“嗯。”朱瑾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武羅似乎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身體的眼光,恨得咬牙切齒,從耳根道脖頸,殷紅一片。
“就是武羅那個賊子!”
“武羅?”朱宏一愣,然後施施然坐回了床上,端起沒吃完的藥有滋有味的喝了起來。
朱瑾瞪大了眼睛:“二哥,你妹妹終身幸福就要毀在那賊子手中,你怎麼還這麼老神在在?”
朱宏嘿嘿一笑:“我覺得吧,我那妹夫……”
朱瑾一瞪眼,素手銀爪,朱宏一縮脖子:“好吧,我不亂說了,不過我跟大哥都很看好武羅,這人表面上有些玩世不恭,實際上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誠懇之人。妹妹,二哥我也見過不少修真界的青年才俊,他們和妹夫……武羅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朱宏眼看著朱瑾沒有聽見去,一口把藥喝了,放下碗來,語重心長的說道:“阿瑾,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次的事情,不管我們怎麼保密,早晚會傳出去的,到時候你的清白就解釋不清楚了,咱們說了,別人也不回信啊,只有武羅,他親身經歷的,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另外,你受了人家大恩,怎麼報答?”
“即便是再退一步說,武羅之前修煉了一年時間,就達到了九宮寒舍境界,這個速度,放眼整個修真界,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吧?現今修真界,更是首屈一指啊。更何況,人家還是一位符師,現在的等級雖然不高,人家已經能夠兩個時辰煉製一枚解毒靈符,前途無量啊,妹子,這麼好的妹夫,打著燈籠都難找,我現在都懷疑你是因禍得福了……”
朱瑾完全聽不進去,抓起桌子上一枚點心塞進二哥嘴裡:“吃死你吧,堵上你的嘴,胡說八道!”
朱瑾氣呼呼的從二哥房間裡出來,心說也不知道那賊子給家裡人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連最疼自己的二哥也幫他說話。她卻又忽然明白過來:就像二哥說的,若是以正常眼光來看,武羅的確是難得的佳偶良緣。可問題是,朱瑾根本不打算嫁人。她雖然不會悖逆常倫的搞什麼一妻多夫,但是也絕不可能接受什麼“平妻”的身份,更何況那賊子看上去就是一副大丈夫的模樣,不是自己想要的對象。
朱瑾苦惱無比,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繡樓,一頭栽倒在榻上,捂著被子母獅子般的吼叫了幾聲,發洩了一下心中的鬱悶。
……
朱家待武羅如上賓,大長老朱清江甚至每天晚飯都邀請武羅一起用餐,葉念庵的職位尚在武羅之上,都沒有這等待遇。
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武羅救了小姐的緣故,可是某次晚飯,朱清江特意叮囑了下人一句,將武羅和朱瑾的位子安排在一起——能夠偌大的朱家山莊頂層服侍的下人,都是眉眼通挑之人,立刻就猜到自己老爺的心思了。
事實上這也是朱清江故意為之,第二天,朱家老爺有意招武羅為女婿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朱家山莊。
在最下層廝混的劉雲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嚇得哆嗦了好幾天,把自己關在屋裡不敢出門。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終究是得罪了未來的朱家姑爺,只怕將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雖然眼下在第三層混的不錯,進項極多,可是小命要緊了,再說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了,見好就收吧。
劉雲咬著牙,收拾了東西悄然溜走,連以往最要好的朋友都沒有通知——害怕將來武羅報復,循著這些故人來找自己啊。
第三天,整個修真的高層,比如九大天門掌教、長老之類的就已經傳開了,朱清江看上了一個少年,想要收作女婿。
朱清江是在造勢,他相信,自己將這個消息散步開去,那些有心人很快就會注意到武羅,等將來武羅感受到了“朱家女婿”的各種便利,自然就會改變想法的。
他朱清江可不是谷蒼,兩人地位上雖然差不多,可是谷蒼脾氣臭,又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扯了一票野修士搞了個禦斬台,也遠不是他朱清江的對手。
朱清江朋友遍天下,勢力更是盤根錯節,深深紮根在整個正道修真當中。有的是人要討好未來的朱家姑爺。
武羅卻覺得很彆扭,朱清江這麼做的目的他當然看得透徹,只是這等手段讓武羅想要反抗也有種使不上力的感覺。況且了人家也算是好心,武羅唯有苦笑。
這幾天,進進出出的朱家下人,甚至包括朱家的那些徒子徒孫,對武羅都是格外恭敬。
事實上朱瑾表面上的確是個大家閨秀,在朱家體恤下人,關愛門客,是以口碑極好,大受擁戴。這倒不是她裝出來的,除開女皇主義之外,朱瑾的確是個完美的女子。
朱瑾被武羅救了,以身相許,老爺也樂意成全——自古以來戲本裡都是這麼唱的,修真界裡也有不少這樣的佳話,大家也都覺得順理成章,對武羅也是頗為恭敬。
武羅被他們看姑爺的眼光看得有些發毛,又猛然想起距離自己和老魔頭的半月之期時間不多了,便攛掇著葉念庵趕緊回去。
葉念庵也掛念著若盧獄中的情況,便去和朱清江請辭。
朱清江很忙,的確很忙,除了終南山大長老、朱家山莊主人之外,他還有另外的身份,葉念庵請人通報了,朱清江卻抽不出時間來見他,葉念庵等級上比朱清江低了太多,也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在偏廳候著。
可是武羅卻等急了;他本來不打算去見朱清江,怕這個熱情過頭的老爺子又跟他提什麼成親的事情,可是左等右等不見葉念庵出來,只好硬著頭皮去找。
那招呼這葉念庵的丫鬟,原本沒精打采,站在一邊只是個樣子貨,葉念庵面前的茶壺水都喝乾了,還是他自己去添的水。
可是看到武羅進來,那丫鬟激靈一下活了過來,宛如觸電一般,刺溜一下子竄到武羅面前,兩隻辮子甩的飛快:“姑……武少爺,您來了,您稍坐,我這就去給您通稟老爺……”
她手腳麻利,跟之前暮氣沉沉判若兩人,飛快的給武羅斟上一杯熱茶,然後笑了一下,趕緊去後面通稟了。
很快丫鬟回來,躬身一福道:“武少爺,哦,還有葉大人,我家老爺請你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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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0 21:16:13
第九十一章 仙界金魚衛(下)
葉念庵苦笑不已,自己在這兒侯了快一個時辰了,連個搭理的人都沒有,武羅一來,朱清江馬上就見了,自己還沾了這少年的光。
武羅沒得辦法,硬著頭皮進去。
朱清江正在書房,黑檀木雕花的書桌上,擺滿了玉簡,一隻鎏金博山爐正冒著嫋嫋的青煙,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朱清江看到他們進來,將手裡的玉簡放下,笑呵呵道:“武羅來啦,快坐,來人呀。”
一名僕人進來,朱清江從書桌下面的暗格裡取出一隻拳頭大小的茶葉罐,遞出去:“泡上,小心點,莫浪費了。”
這茶葉連朱清江都要藏起來,可見珍貴。葉念庵老臉抽動幾下: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老泰山原來也如此啊。
武羅謝過了,忙給葉念庵使了個眼色,葉念庵無奈站起來,抱拳躬身:“朱大人,我們出來時間也不短了,若盧獄中事務繁雜,也缺不了我二人,今日前來,就是想跟朱大人告辭的,感謝大人這些天來的款待……”
葉老頭腹誹,款待的都是武羅,我老人家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沒人搭理。
朱清江一愣:“這就要走了……”怎麼不多呆一段時間,跟阿瑾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武羅點頭道:“我和葉大人畢竟都有公差在身,不好耽擱太長時間。”
他這麼一說,朱清江也不好再挽留,沉吟之中,茶已經送上來,朱清江又笑著招呼大家用茶。
果然不愧是朱清江私藏的好東西,唇齒留香,葉念庵都讚不絕口。
閒聊了幾句之後,朱清江道:“你們還有公務在身,我也就不多留你們了,吃了午飯,就走吧。”
葉念庵和武羅謝過了便告辭。
走到了門口,朱清江忽然道:“葉大人,不如一起用午飯吧?”
葉念庵哪能不明白人家想留的其實是武羅?趕緊道:“多謝大人抬愛,下官還得回去收拾一下,不如讓武羅陪您?”
毫不留情的,武羅被出賣了。
葉念庵走後,朱清江笑著看看武羅:“先把門關上吧。”
武羅不明所以的將書房的關上回來,朱清江又打開了書桌下的一個暗格,顯然裡面的東西是早就準備好的。
一隻玉匣擺在了書桌上,玉匣通體潔白,光滑如鏡,只有蓋子上雕刻著一枚孔雀尾翎,仔細看一下,就會發現,尾翎上竟然是一枚神眼。
“這是……”武羅疑惑的看著朱清江,後者只是不動聲色的將玉匣打開,裡面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還有一枚樣式奇特的儲物戒指。
玉牌正面也雕刻著一隻神眼雀翎,下面兩個字:暗衛。
背面雕刻著武羅的名字,下面還刻著一行小字:甲等正衛。
武羅心中一動:暗衛?九大天門真的有這個組織?
他上一世也只是聽說,並不曾親自去驗證,其實是帝君陛下沒那個“閒情雅致”而已。暗衛在九大天門之中,相當於大周皇朝的金魚衛,不過更加神秘,甚至知道這個組織存在的人都極少。
長老會、審判庭、刑捕台、若盧獄和新組建的禦斬台,都只是明面上的勢力,真正幫助九大天門徹底控制正道修真的,其實就是暗衛。
中州幾乎每一件大案背後,都有暗衛的影子。他們權力極大,辦案過程中,可以毫無顧忌的動用死刑,若是事急從權,甚至可以先斬後奏。如有需要,憑藉腰牌可以調動附近一切正道門派為我所用,如有必要,甚至可以奏請九大天門出兵協助。
正道對於中州的統治,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固若金湯,無論是魔道還是妖族,都對中州虎視眈眈,暗中滲透、潛伏。
暗衛,就是九大天門的鼻子和爪牙,嗅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他們可以調查一切人,包括審判庭的判官和長老會的長老。
武羅十分意外:“這是,給我的?”
“你的名字都刻上了不是給你的還能是給誰的?”朱清江笑道。
武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朱清江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你猜得沒錯,我就是九大天門暗衛大統領。”
武羅一下子明白了,難怪終南山掌教都不敢輕易動一下朱清江,任憑他自己的臥榻之側坐大,原來朱清江手中掌握著九大天門最恐怖的一支力量!
“暗衛你可能聽說過,不過想來知之不詳。”朱清江指著腰牌說:“暗衛分為從衛和正衛兩種,又分別由甲乙丙丁四級,我給你的是正衛甲等,已經是暗衛中最高級別的了。要想在往上,成為百戶、千戶、甚至是統領,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沒有功勞,就算是我,也不好直接提拔你。”
武羅自然明白這個身份的分量,有了手中這枚腰牌,別說在若盧獄了,就算是在長老會,他也能無所顧忌了,更不用擔心谷蒼會用客卿的身份來壓他。
可是這麼大一個人情,武羅卻不敢接啊,朱清江為什麼對他這麼好?還不是想讓他娶了朱瑾。這是武羅絕對不能答應的。
朱清江似乎看出他的顧慮,擺手道:“這個任命沒有別的意思,你是個人才,帶在若盧獄大材小用了。我也不瞞你,我這麼看重你,自然是將你當成了我的接班人來培養。不過同你一樣的還有好幾個人,包括我的大兒子朱雄在內,最後你們誰能成為大統領,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實際上這種競爭對你是很不利的,因為你起步最晚,他們都已經在你前頭了。”
朱清江卻是一笑:“不過,我對你有信心!”
“你是正衛甲等,每個月固定的活動經費是五枚玉髓,如果有任務,會另行調撥。平時,每個月的玉髓,會通過特殊的傳送陣法,直接送進這枚戒指當中,你記得查收就是了。另外,如果你有什麼任務,腰牌內的傳音陣法會通知你的。”
五枚玉髓!
武羅嚇了一跳,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暗衛,不是什麼百戶千戶,果然暗衛權柄極重啊,肥的流油!
玉髓比玉粹精魄還要珍貴,一般而言,沒人捨得將玉髓用來修煉,因為玉髓的品質,絕對可以用來煉製高品級的法寶了。
甚至連一些符師,偶爾也會用玉髓作原料來煉製靈符。
真正打動武羅的正是這每個月五枚玉髓,至於暗衛大統領這個職務,武羅總有些怪異的感覺,南荒帝君,跑來當什麼正道的特務頭子……午飯吃完,武羅便和朱家眾人告辭,朱雄有事在外,連朱宏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是以武羅猜測多半是暗衛的事情。
朱宏對武羅是依依不捨,硬是拽著妹妹來給武羅送行,朱瑾暗恨吃完飯沒能趁早開溜。她瞅著二哥跟那個賊子依依話別,賊子忽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朱瑾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一陣清風吹過,竟然一身冷汗,莫名其妙的想起來那天晚上的遭遇,好像自己一身光溜溜的一般。
朱瑾差點落荒而逃。她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下來,再看看面前兩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二哥的眼圈居然紅了!
朱瑾心裡一沉,覺得不妙,二哥是真欣賞這賊子捨不得他走啊——阿爹已經恨不得把馬上把自己嫁到羅家去,二哥有這麼欣賞他,只怕大哥那裡情況也不妙了。這賊子手段真是高明啊,和他一比,楊鷹算的聊什麼啊,這才是淫賊的至高境界啊,徐徐分化、慢慢包圍。
朱宏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眨了眨眼睛,笑著將妹妹拽了過來,朱瑾不情願掙了兩下,還是被扯了過來。
“阿瑾,武兄弟對你有兩番救命之恩,還不快謝謝人家。”
朱瑾一萬個不願意,但二哥擺出救命恩人的藉口,朱瑾是萬萬拒絕不了的。無論怎樣,除開女皇主義這個因素之外,她在其它方面都是淑女典範。即便是極度不喜歡武羅,但受了人家大恩,總要報答的。
朱瑾把雙拳一抱,虎聲虎氣道:“多謝武兄,大恩大德,絕不敢忘,朱家必有報答。”想讓我以身相許,那是沒門。
武羅只想逃離這個女人,就像這世界上太多父母一樣,武羅和朱瑾是一雙鬥魚,朱家上上下下卻非要將兩人撮合在一起,朱瑾看不透,武羅卻很清楚,心中暗忖,朱家小姐,咱們兩個都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受害者的。
武羅客氣一句,便當著朱宏的面,在朱瑾面前落荒而逃。
朱宏想喊一聲,卻被妹妹制止了。朱宏苦笑:“我的好妹子,大好機會擺在眼前你不肯珍惜,你等著吧不出三年,武羅必定名動天下,到時候,有的是各派玉女、仙子爭先恐後的往她身邊湊,你後悔可都來不及嘍。”
“切!誰稀罕!”朱瑾不屑一顧,驕傲的如同一隻孔雀。她轉身而去,心中盤算著到底要怎麼感謝武羅,畢竟是救命之恩,而且是兩次,一般的禮物總顯得有些單薄。
武羅長長地鬆了口氣,葉念庵一邊操縱著飛劍,一邊笑道:“怎麼了,在朱家准姑爺的日子過得不舒坦?”
武羅懊惱無比:“還好意思說,都是你,非要把我拽過來,你帶馬洪過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嘛。”
葉念庵也覺得朱清江有些操之過急,想要說到兩句,張開了嘴卻又想到自己不也曾經想把葉青果賴給武羅嗎?天下父母心,葉念庵閉上了嘴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青果啊,爺爺怕是幫不上忙嘍,只能靠你自己啦。
葉念庵心裡念叨著,葉青果唯一的優勢,似乎就是和武羅同在若盧獄中,接觸的機會多一些。
葉家也不是普通人家,按說捨不得葉青果給別人當妾,可誰讓武羅喜歡的是谷牧青呢?谷蒼在九大天門之中地位尊崇,不是葉家能夠相比的,算起來做妾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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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0 21:16:37
第九十二章 鳳眼神文(上)
一路九話,順順利利的回到了若盧獄,算算時間還有一天韓到和老魔頭約定的時間。武羅剛剛收拾停當,喬虎便來了:“摩雲峰那邊有人來了,一個年輕人,很客氣,說是驂英豪的關門弟子,幫你打理礦場,請你回來有空過去一趟。”
喬虎有些不明白:“驂英豪是誰?”
武羅沒在意道:“就是長老會的驂長老。”
喬虎嚇了一跳,瞄了瞄武羅,見他神色平靜,不為所動,心中卻是一聲讚歎,這才是大將之才啊,就算是面對驂長老這樣位高權重的存在,也能波瀾不驚。相比之下,自己可就要差遠了。
唐子風來的時候,可是對武羅用著敬語,喬虎還以為是什麼小雜魚之類的人物,卻沒想到是驂長老的關門弟子,這身份可了不得,這樣的人對武羅如此恭敬,可見武羅如今身份地位何等顯貴!
喬虎又覺得有些幸運,若是時至今日,自己再刻意和武羅交好,只怕武羅也不會理睬自己,但兩人的交情是建立在武羅尚未發跡的時候,就顯得彌足珍貴。借助武羅,自己將來的成就必定也能更高一些。
礦場的事情非同小可,武羅和葉念庵說了一聲,葉念庵就准了假。
實際上葉念庵這回朱家山莊之行也很鬱悶,平白給自己孫女找了個強力對手。
摩雲峰還是那個樣子,武羅乘著那飛行知板到了附近,就有兩名護衛修士遠遠看見,立刻殷勤的迎了上來:“武大人,您回來了。”
上一回驂長老親自出馬,差點把灰孫子趙成揍得眼珠子爆裂,所有的修士護衛都看的清清楚楚。連趙成都因為被怠慢了武羅,被修理成那樣,他們這些和驂長老沒有半點關係的普通護衛,哪還敢對武羅不敬?
武羅淡淡一笑,兩人便一人奔回去通稟新任的主管唐子風,一人引著他往裡面去。
唐子風很快出來,看見武羅笑呵呵的一拱手:“小弟唐子風,師尊大人命小弟來掌管這礦場,其實說白了是給武大人做工,大人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
武羅的這具身體才十七歲,人家至少也是修煉了十幾年了,卻自稱小弟。一見面,唐子風的姿態就很低,武羅頗為贊許,笑著道:“唐兄客氣了,是我應該謝謝你肯幫忙才對,你是驂前輩高足,在這裡確實是屈才了。”
面人客套一陣,唐子風便神色一整,帶著武羅往倉庫去,請他先檢查一下帳目。
說實話,唐子風來了之後對趙成很是惱火,帳目隨便一查,就滿是漏洞,顯然他這幾年貪墨了不少。
以前的倒也罷了,可是最近一陣子,礦場已經劃歸到武羅名下,趙成貪墨的那一部分等於是武羅的東西。唐子風想了想,自己出錢補足了這部分虧空,然後報告給了師尊。
驂長老著實稱讚了他一番,又將虧空認了下來,沒讓他掏錢。
武羅隨便看了看,這倉庫設在一座山腹之中,本身面積就很大,再加上耗鉅資佈置了空間陣法,存放的各種半成品礦石數量龐大。
武羅大是贊許了一番,唐子風只是笑道:“武大人滿意就好。”
武羅也很大方,直接將唐子風的年奉提高了三倍,從倉庫裡直接撥出來,一次交付給他。唐子風也不矯情,謝過了之後就收下了。
至於其他的修士,武羅也將他們的酬勞提高一倍,用礦石作為充抵,劃撥出來。
至於那些凡人礦工,也漲了五成,並且武羅吩咐,以後各種待遇相應提高,比如每天至少要吃一頓肉。
消息一傳出去,自然是滿礦歡慶,人人擁戴。
武羅將剩下的礦石,一股腦的送進了“天府之國”礦石數量極大,在天府之國當中也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這堆半成品礦石,絕大部分都是鎢鐵礦,占了約莫九成半。剩餘的半成則是什麼都有,但是真正值錢的卻是這半成。
礦石混在一起,武羅暫時沒時間去看。
唐子風又從一邊的木架子上拿下來一隻木盒雙手交給武羅:“武大人,這是迄今為止,開採出來的最珍貴的一塊礦石。”
武羅接過來打開,裡面是一枚只有拳頭大小,通體閃著紫色光芒的晶體,晶體表面還有些淡淡的金屬光澤。
武羅也十分意外:“紫金玉精?”
這東西可是十分罕見,具有極強的靈元親和力,號稱煉器萬金油,隨便什麼法寶,都可以加一點進去,加入了這種礦石之後,法寶的品質能夠得到大幅提升,而且禦使起來會更加得心應手、
別看這塊紫金玉精只有拳頭大小,若是全部加入某種法寶之中,可以講法寶生生提高一級!
可以說,這一塊礦石,比其餘的所有礦石都加起來價值還要高。
武羅滿意的點點頭,將木盒丟了,紫金玉精也隨手收進了“天府之國”。這東西雖然珍貴,也只是讓武羅有些小小的驚喜罷了,上一世他什麼珍貴的東西沒有見過?
唐子風看他也只是錯愕一下,便很快恢復了正常,處置起那塊紫金玉精,更是十分隨意,心中敬佩,暗忖果然是大家氣度,自己跟著他,看來沒有選錯。
唐子風在驂長老門下也見過不少寶物,即便是他看到了這麼大一塊紫金玉精,也是震驚了好一會兒,甚至都有貪墨下來的小心思,只是被他自己壓制住了。
生生將法寶提升一個等級啊,這是什麼概念?很有可能憑藉這件法寶,你就能夠在修真界做到同級無敵!這是多麼大的誘惑?
可是到了武羅這裡,人家只是稍稍錯愕一下。在唐子風看來,武羅更多的恐怕是意外,沒想到這樣一座礦山,能夠產出紫金玉精而已。
單是這份鎮定,唐子風心中回憶自己見過的無數同輩英雄,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武羅。
又下到礦坑內巡視一番,隨口跟唐子風交代了有些事情,武羅便放心的離開。一來一回,也只花了半天時間。
回到若盧獄,武羅便鑽進自己的住處,打開木盒宮殿進去。
“天府之國”當中,玉竹林已經成長成了一片足有千畝的大竹林,竹林中央的那些玉筍已經成熟,裡面儲滿了髓漿。
武羅取了一枚在手中,運起九龍吞日大法修煉起來。
一枚玉筍猛漿,也不過是大半天的功夫,就被煉化了玉筍髓漿所蘊含天地靈氣不少,不過這種液態的物質最容易被煉化。
明堂宮中,那條靈龍活潑無比,將玉筍髓漿煉化的一枚龍珠在口中不斷吞吐玩耍”像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活潑,鬧騰了好一會兒,才張口將龍珠吞入腹中,鑽進了龍巢當中煉化去了。
這一過程,幾乎不需要武羅插手,他睜開眼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洗漱一下,去了食堂,卻沒有遇上葉青果,武羅沉浸在飯堂英雄寂寞無對手的悲痛之中,多要了半桶米飯。
他正吃著呢,喬虎領了一個人過來。
喬虎一屁股坐在武羅身邊,跟著他過來的乃是一個比武羅年大不了幾歲的少年,瘦高個,面白無須,倒是一副好賣相,只是在武羅面前顯得十分拘謹。
喬虎指著一邊的凳子:“坐吧。”
那少年卻不敢坐,躬身一禮:“見過武大人。”
喬虎介紹:“這孩子叫劉動,出陽派的。”喬虎三兩句話就把事情說明白了。出陽派乃是中州一個小門派,實力不值一提,就連喬虎之前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門派。
劉動乃是出陽派的“天才弟子”門派花了大力氣,才將他弄進了若盧獄,指望著他能撈點油水,扶持一下門派。沒想到還沒輪上一次刮牢房,就抽到了閻王簽,要下離人淵。
下了離人淵就等於送死,想不死只有來求武羅。可武羅的要價太高,劉動根本出不起。
喬虎因為以前發了善心,結交了武羅,地位水漲船高,已經是若盧獄三號人物,因此進來越發喜歡做好事,幫著那孩子說著話,捨得這張老臉,讓武羅別跟人家獅子大開口:“武哥兒,你意思意思就行了,人家孩子一窮二白的,看著怪可憐的。要不我出錢?”
劉動趕緊阻止:“喬大人這可不行,我是沒錢,但也不能用您的。要是你們信得過我,我可以先欠著,以後有錢了我一定還!”他忐忑的看著武羅:“武大人,您看……”
武羅看著他也確實可憐,本來想著象徵性的讓他幫自己把今天的飯錢結了就算了,話到嘴邊,想了想索性一揮手站起來,沖著食堂內所有人喊:“你們所有人,一人請我吃頓飯!”
吵吵嚷嚷的食堂內一下子鴉雀無聲,大家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大眼瞪小眼的:武大人這是怎麼了?公然索賄?那也要點值錢的啊,一頓飯就……
武羅笑眯眯道:“請我吃飯的人,以後他下離人淵的事情我包了,不另外收錢。一毛不拔,請客都不願意的,您就自己下去吧。”